白陶一边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哒哒的落在了床沿上。颜惜宁抬手摸了摸白陶的头发: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就是你怎么突然这么生分了?
之前白陶在他面前特别放得开,怎么他才离开了两天,白陶的自称已经从我变成了小人了?他好不容才让白陶唤他一声大哥,现在又成少爷了。
白陶挂着泪道:管家教育了小人,说尊卑有别,小人不该仗着少爷对小人的好就不知礼数。
颜惜宁:
白陶见颜惜宁面色复杂,他关切的问道:少爷,您是不是身体疼?小人熬好了药,这就给您端来。
颜惜宁放弃了挣扎,无奈捂脸:白陶啊,我不反对你喊我少爷,但是不要用敬语了!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颜惜宁并没有人人平等的思想,他之所以对白陶好,是因为白陶是唯一一个对原主好,也是对他全心全意的人。加上白陶还是个孩子,他不希望白陶在拥有了一个苦哈哈的童年之后还要经历卑躬屈膝的少年时代。
白陶连连点头:好!少爷说什么白陶都听。少爷你饿了吗?我给你盛鱼汤去?
颜惜宁刚想说什么,就听轮椅声传来。循声看去,只见姬松正绕过屏风向着床边滚来。颜惜宁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刚一动弹他就像翻身失败的乌龟一样重新躺平了。
这也就算了,腰腹上的酸痛让他出现了生理性的泪水。一口脏话卡在喉咙里,颜惜宁酸爽至极。等到腰腹间的酸痛过去,他才郁闷的开口:我怎么了?
御医不是说只要好好修养就没事了吗?他睡得这么香,怎么感觉还严重了呢?
姬松了不缓不急道:虽没有伤筋动骨,但皮肉伤得不轻,太医说你需要静养。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在听松楼住着好好养身体。
颜惜宁一个头两个大:别别别,你看我在你这里,肯定会影响你工作和休息。要不你还是放我回闻樟苑吧?闻樟苑挺好的,我在那边也自在一些。人心情舒畅了身体才能好的快啊,你说对不对?
姬松认真的观察着颜惜宁的脸色,见他态度认真不是敷衍,思忖片刻之后他点点头:好。
随后他拍拍手:移步闻樟苑。
颜惜宁刚松了一口气,他特别害怕楚辽的这些繁文缛节,和姬松住在一处他一定得郁闷得长毛。还好姬松好说话,让他争取了回闻樟苑的权利。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闻樟苑才是他的地盘啊!
正当他试图从床上翻起时,就见严柯他们几个侍卫阔步走了进来。他们对着颜惜宁行了个大礼:王妃,得罪了。
颜惜宁:???什么情况?
下一刻他便明白侍卫大哥们的得罪是什么意思了,他们站在了大床的四个角落。随着严柯说了一声起,大床就这样被侍卫们抬了起来。这还没完,在颜惜宁震惊的目光中,结实的大床就这样一点点的被挪出了听松楼。
看着头顶雕花的廊檐在面前缓缓而过,颜惜宁从生无可恋到一脸麻木。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会阻止犯傻的自己。
万万没想到,姬松的移步指的是这个意思。如果他能动弹,他一定找一条缝钻进去。
容王府灯火通明,走廊上侍卫们小心翼翼的抬着大床向着闻樟苑的方向而去,床上躺着死鱼一般的颜惜宁。
大床后方跟着不紧不慢的姬松,而姬松身后队伍更加庞大了。扛着案桌抱着公文的仆役们低着头排着队,那场面就像跟着小鹅游弋的傻锦鲤一般。
半夜搬家大军浩浩荡荡,这一刻颜惜宁想死。他还不如忍着疼跑快些,这是什么样的社死现场,传出去他以后还能见人吗?
还有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静下心来捋了一下之后他总算明白哪里不对了他回闻樟苑顺理成章,姬松跟着他做什么?!
颜惜宁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姬松难不成要住进闻樟苑?!想到这种可能,颜惜宁眼前一黑,闻樟苑要是住了这位大神,他的安宁就彻底没了啊!
颜惜宁尝试婉转劝退姬松:松松,你不用送我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姬松应道:你重伤未愈,御医说身边离不开人。加上你的小厮蠢笨,恐照顾不好你,因此在你身体没康复之前,就和我住一处。
顿了顿之后姬松说道:而且最近宫里会时常来人为你诊脉,若是我们不在一处,恐有流言蜚语。
颜惜宁就像喝了黄连水口苦心更苦,偏偏姬松寻的理由让他毫无反驳的余地。他只能安慰自己,只要自己足够强壮,身体早些恢复,姬松就能早些回去。
想到这点颜惜宁决定给自己补充一点营养:白陶。
白陶连忙凑了过来:少爷?怎么啦?
颜惜宁悲壮道:鱼汤还热着吗?给我盛一碗。希望白陶这次做的鱼汤是严格按照他教的法子做的,可千万不要搞创新啊。
36.入住闻樟苑(下)
闻樟苑中灯火通明,无数的火把和灯笼将院子内外照得雪亮。小松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它惊恐的叫了两声后夹着尾巴逃向了品梅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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