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叶良走到071号实验室,里面的铁床上绑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叶良的脸一下子绷紧了,那是最开始俘虏他的苏军小战士,那个会说河南口音中文的年轻人。
他默然地听着佐拉博士开口道:“说实话,除了我自己的超人类实验,我对那个家伙说的所有东西都不敢兴趣。”
每个科学家都有自己的课题,除非是肖这种野心家,或者是托尼这种十万个为什么,不然他们不会轻易转换研究方向。
所以,当噩梦博士带着叶良的残肢找佐拉的时候,后者从善如流地收下礼物,给予方便,却并不愿意被牵扯进去。
“他在哪里?”那个该死的噩梦博士到底在哪里?!
“被赶走了,那个混蛋不过提供了一些荒谬的故事,就妄图插手我的实验。”佐拉博士不屑道,外面传来的打斗声更加清晰,美国队长已经逼近了实验区。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半点都不在乎,反正我也快被抓起来了。”佐拉博士扬眉道,“但我很关心自己实验体的后续,我需要有人替我继续盯着他们。”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叶良冷漠道。
“他已经被注入了新药。”佐拉指了指里面的苏军小战士,扬起了手上的药水瓶,“他活下来了,但并不稳定,需要定期补充药水,又或者说来自你的那种能力。”
“我并不是威胁你,要你为我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只是需要你盯着他,以免他死去或者暴走伤人。”佐拉笑起来,“不过我觉得,就算我不吩咐,你也会好好看顾他的,对吧?”
“毕竟……他是因为遇见了你,才被那个什么噩梦博士抓住,沦为实验品的。”
实验室外传来了巨大的墙体倒塌声,那身显眼的制服由远及近,美国队长来了。
佐拉不再说什么,而是掏出枪,对着叶良就扣动扳机,并伴随着大声斥责:“你竟然敢背叛我?你竟然敢背叛自己的国家和九头蛇!”
叶良骂都骂不出来,看着佐拉将枪口移向了自己的脑袋,下一刻,熟悉的盾牌飞来,打落了佐拉手上的枪,让后者痛呼地蜷缩起身体。
作为给人带来巨大痛苦的疯子科学家,自己却受不得半点疼痛,实在是嘲讽。
佐拉嘴里骂骂咧咧,可当美国队长走近了后,却又表现出怨毒、懦弱和不甘心的模样,看着就上不得台面。
叶良眼看着佐拉做完全套戏,不由感慨九头蛇里面真特么人才辈出!
他捂住身上不致命的伤口,看了一眼躺在铁床上的小战士,对美国队长伸出手,悲痛哀伤地说道:“带他走,他是无辜的。不要管我,阻止……”
以叶良对史蒂夫的了解,当年他身份都暴露了,只是露出有苦衷的表情,美队仍旧选择挡在前面保护他,更何况他和佐拉唱的这一出双簧,短短几秒,就建立了一个身在敌营却心向光明,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无辜者的正义德军人设。
凭美队的性子,会放弃救他才怪。
果然,美国队长毅然做出决定,先是把佐拉弄晕绑起来,免得他再造作。接着打碎实验室玻璃,将苏军小战士抱出来,最后背起叶良,一只手夹着昏迷的佐拉,一只手抱着不省人事的小战士,竟然还能拿得起自己的盾牌。
不愧是美国队长,不愧是四倍力量!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我全部都要救!
美国队长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队友呢,他们合作明确,效率奇高,将基地里被抓的俘虏和实验体纷纷救出来,有几个身体没重伤的,扛起枪就加入了美队的行列,这支队伍越来越大,最后闹得像美队带了一个团来打九头蛇据点似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美国队长救出了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这事闹得挺大,美国政客终于不再装死,加上有卡特等人的斡旋说情,捏着鼻子承认美队和他的咆哮突击队,而不再只把罗杰斯当作战场吉祥物对待。
被救出来的不少人都加入了咆哮突击队,美国队长基本是来的都收下,连苏军小战士都可以。好歹他们都是反法西斯同盟的,美队又同情这个年轻人。
只除了叶良,因为无论如何,兰斯·莱茵西斯都是个德国人,是纳粹,是九头蛇。
叶良肩膀上的伤不算什么,他体内的噩梦力量稀薄,但愈合一个不致命的伤口还是可以的。只是怕美队起疑,他治疗到一半,保证自己不会感染,还能自由行动就可以。
几个咆哮突击队的人对他很是敌视,甚至想把他交给欧洲方面的战俘营。不过,德国人在战俘营里的待遇非常差,他这种带伤进去的,怕是活不了多久,恐怕都等不到一个公正的判决。
叶良并不想离开突击队,一方面是要照顾苏军小战士,另一方面他好不容易等到史蒂夫,不抓紧把时间闭环完成,还能让美队再给跑了?!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他大半夜地跑去史蒂夫推心置腹,用一种破釜沉舟的自尽式语气,讲述了莱茵西斯家族的爱恨情仇,讲述了老夫人是如何厌恶希特勒,而这两兄弟是如何不听劝,被纳粹的瞎话给蒙骗了的。
“这是我们的罪行和错误。”兰斯的面容在月光下苍白冷硬,“死亡对我而言并不可怕,但未能赎罪就死去,才是莱茵西斯最大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