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里的事情。
这是没有遇到神明系统的苏蕉,被赶出苏家后会遭遇的一切。
只是当时他不知道这是宴怜在追杀他,只是知道到处有人堵他,还以为是苏苪雪不放过他,要找茬。
所以他也找不到稳定的活干,只能戴着口罩帽子和眼镜,躲着人,帮人送点快递,赚一点点钱,吃个泡面,或者冲个黑芝麻糊。
我没有钱租房子,只能睡公园,但是因为不知道什么人在找我,所以连公园也睡的不是很安生。
那是一段即使在梦里,也很痛苦难熬的日子,他租房子的钱都攒不够,也不敢去学校,不敢遇见任何可能会认出他的熟人,去公园睡觉都很害怕。
后来大概是发现真的找不到苏蕉这么个人了,那些人才慢慢消停了。
但苏蕉还是过得很不好,因为他的脸,他找不到稳定的工作,于是他在一个凄冷的冬夜,穿着自己买来的一件廉价的,到处透着寒风冷意的丝绒服,渐渐停止了呼吸。
宴无咎。
窗外大片大片火烧云,那灿烈的晚霞这一刻像是烧到了少年琥珀色的眼里。
你到底凭什么觉得,一个身无分文的,还毁了容的高中生,被家里赶出去,是一件好事?
你凭什么可以这样自以为是?
宴无咎微微一窒,他喉结滚动,竟无言以对。
他哑着声音说:那苏迟眠也不该这样对你
苏蕉: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宴无咎:
因为宴怜吧。苏蕉说: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你讥讽我,抛弃我,害我无家可归,都是因为宴怜。
但是现在你既然把他关起来了,那我也不能跑到精神病院去和一个疯子理论是非。
苏蕉说:我对你们兄弟之间的纠纷没有多少兴趣,也不想再搅进这摊浑水里。
至于苏迟眠
无论苏迟眠做了什么,他都是我的大哥,他做什么,都跟你这个外人没有关系,我根本不要你救我。
他抬眼看着宴无咎:宴无咎,管好你弟弟,我苏蕉,不需要你做多余的事。
少年身上披着晚霞与天光,眼里的光也是薄薄的,锋利的像刀片。
他拗着力气,拔了针头,推开了宴无咎。
少年起身走了。
宴无咎一直呆在原地,保持那个姿势,很久都没有动。
被苏蕉推到的地方其实受了伤,苏蕉的力气自然比不过职业拳击手,但宴无咎觉得很疼。
特别特别疼,像被刀子捅过那样钻心的疼。
年轻的神明薄唇轻启,寥寥几句,不是刀针剑雨,却足以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