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面就没有再看到兔子了。
宴怜说:后来,我就知道。
医生们就是医生,哥哥也就是哥哥,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直立行走的红眼睛兔子,也没有真正爱我的人。
苏蕉沉默了。
这个世界总是太过现实,不够童话,就像他小时候也觉得游乐园的仙女湖里有仙女,魔法少女的蛋糕裙里藏着可爱的小精灵,可现实就是什么也没有。
但他也是幸运的,在他不再相信童话的时候,命运峰回路转,他成为了可以改变另一个世界命运的神明。
这个时候的宴怜看起来很可怜,和他很相似。
苏蕉被他抱着很不舒服,挣扎了几下,无果后放弃,转而说:你哥哥
他想到了那些你争我抢的传闻,于是顿了顿,委婉的说:之前很关心你。
宴怜短促的笑了一下,带着点讥嘲。
那又不是爱宴怜漠然说,那些关心,只是一种出于愧疚和对血缘的责任。
这些东西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他其实很少和谁说这些事情,但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说,他想说的多一点,说的可怜一点,让他的神明再对他多一些可怜,多一点垂爱。
那段时间,我就坐在这张床上。宴怜摸着苏蕉的头发,轻轻说,肺部感染让我连呼吸都很困难,全身冻伤更是让我动弹不得,我吃了很多药,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看着窗外的花园。
他站起来,目光冷漠的,喃喃说:忍冬花会在夏天和玫瑰一起开放,爬山虎会在秋天变红,芭蕉叶四季常青,但无论什么植物,隆冬的时候都会变成一片片茫茫的白色,风景总是这样四季更换,周而复始,这座花园的每一种变化,就像一块皮肤下有多少脏器一样,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望着苏蕉,目光又变得柔软而多情,但现在不一样了。
苏蕉茫然的望着他。
少年坐在床上,整个人逆着窗外的光,却依然不减肌肤的雪白细腻,像上好的汉白玉,他垂着眼睑,露出那颗小痣,琥珀一般的眼瞳空茫茫的瞧着他。
即使是借着忍冬的花香的艳丽玫瑰,也会因他的美貌自惭形秽。
苏蕉:什么不一样了?
宴怜想。
以前他的眼里是风雪,兔子,爬山虎,忍冬与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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