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的月光落在他的银发上,却不显得血腥,只是很圣洁。
这种圣洁让这个问题听起来,仿佛诘问。
它们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为什么不救它们?
你是不是就想要控制它们,乐在其中?
可是祂为什么要救它们?
那些愚蠢的,背叛的,无可救药的愚昧之徒。
它们的绝望把祂拉下悬崖,差点让祂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它们最好死绝了。
可是眼前的少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脸无辜天真,偏偏要这样诘问自己。
祂盯着他,指尖攥的发白。
祂个子很高,足足一米九,其实这是祂刻意收敛过的身高,祂那丑陋可怕的本体不止这个高度,也并非如此的模样。
可是祂怕吓到他。
但祂眼睛本来就很红,祂不觉得眼前的少年可以看出来祂情绪的波动。
祂近乎恶毒的想,果然还是愚蠢,有着天使一样的美貌,偏偏有着最可恶,最愚蠢天真的善良。
祂心里的恶意像一颗无可救药的种子在疯狂发芽,膨胀,死死攥着祂的心,让祂几乎要口出恶言
下一刻。
祂的话塞在嗓子里,少年微微踮起脚尖,手轻轻摸了摸祂泛红的眼睛
对不起。
他轻轻道歉。
呃祂的喉结滚动一下。
那如同野兽一样的恶念尽数收敛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空落落的茫然。
他为什么要跟祂道歉?
他们在祂的躯体里,同时问:为什么道歉?
苏蕉:你刚刚看起来很难过。
祂怔住了。
如果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话,他说:不说也没有关系。
你不觉得。祂有些艰涩的开口了:是我故意让它们,听话吗?
祂觉得彷徨,祂不想这样恶毒,也完全不想伤害苏,但刚刚那一瞬间,祂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了。
那种肆无忌惮的恶意属于路易,而这种愧疚不安的心情属于兔子神。
不会的。
银发的少年摇摇头:你很难过。
他金色的眸子很剔透,仿佛一眼看穿了祂那藏在恶毒之下的,属于兔子神的,不安的,彷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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