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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蓦撑着身子想要站起,却发现那些伤口,仅仅是“看上去”消失了而已。疼痛,犹在。

还是和之前一样……她连伤痕,不都愿意留给自己……

“祁蓦,我已经告诉过你答案了。”墨莲冰冷冷的语气,令祁蓦的心也仿佛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冷得吓人,冻得发疼,胜过他身上的任何一处伤口,“夙月不可能原谅你。无论你再问多少遍,无论你做了任何事情,答案都是,不可能。”

“早在我醒来时,我就知道,真正的背后推手另有他人。可这与你的选择有任何关系么?就像我之前所言,司礼从未操控过你,选择做这一切的,是你自己。何况,就算是要取泪水,也有许多方式,而你的方法,是最劣等,最不把别人当人看,最恶心的残忍手段。”墨莲瞥向祁蓦,眼中满是嘲讽,“你说你爱夙月?你爱个屁!”

祁蓦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墨莲。

“不,不要……”他哑声喃喃着。

他好像知道墨莲即将说什么了,他怕听到这一切……

但话已至此,墨莲便不会停止。

若非祁蓦自己欠骂非要再问那一句,那么她什么都不会说,拿了尸体就走人。

“我作为夙月的记忆,关于你的,没有一件好事。”墨莲继续说道,“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算计,新婚之夜,夙月原本有多期待,在你掐上她脖子的时候,她就有多绝望!我还记得,这个房间当时很黑,她睁着眼睛,看了一整夜。”

“不要说了,不要——”祁蓦的嗓子根本不允许他发出过大的声响。他想捂住耳朵,但丝毫阻挡不住墨莲的声音。

“后来,在天帝宫殿,你救了她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将之前的一切一笔勾销。在村子里,你舍身救她的时候,她甚至为你流下了眼泪。她也沉溺于过那段普通夫妻的时光,一直到——灯会归来。”墨莲冷笑了一声,“连你唯一送她的礼物,她都是自己捡起来的。但就算这样,她还是攥了一路,甚至在你将她扔到这张床上,折磨她的时候,她都没将那支发簪扔掉。”

祁蓦浑身颤抖着,眼中落下一滴滴泪珠。

“于是,她绝望了,她选择妥协,想要给足你足够的泪水之后,就离开这里,看遍这个世界。”墨莲看着那副刺绣,不由得叹了口气,“可她不知道,这本就是不可能的心愿……后来,兰墨茹出现了。之后的事情,便不必我再重复了吧?”

“不,不用……”祁蓦拼劲浑身的力气,摇了摇头。

“其实,一开始夙月是不哭的,她拼命地忍着,因为她想活下去。当她大哭的时候,便也就说明,她连生命都放弃了。”墨莲看着祁蓦,说道,“的确,夙月和我的性子不一样,她软弱,自卑。如果是我,哪怕我灵力微弱,早在你新婚掐我的那天,我就算用咬的,用掐的,也会让你感受到比我更大的痛苦!”

墨莲看着祁蓦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堆垃圾。她再次重复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但是,你将一个原本有求生欲的人,反复折磨到没有求生欲,你觉得,你还配说你爱她么?”

“我……”祁蓦答不出来。不是因为嗓子上伤的限制,而是……他居然真的,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所以,是不是就像我说的那样。你,爱个屁!”墨莲眼中散发过一瞬狠厉,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祁蓦,“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恋尸养尸的变态!”

祁蓦整个人瘫靠在了木墙上,再没了说话的力气。

“还是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夙月死后,你做的种种,从不是弥补,而是折磨。”墨莲说道,“再说,就算你真有心弥补,也是无济于事。夙月已经死了,我承载着夙月的记忆,但却不是她。她的心愿,我没有。她的性格,也与我大相径庭。在她的一生中,你带给她的只有痛苦。或许你之前不理解,但现在,你总算能够感受到一二分了吧。你觉得,你凭什么让她原谅你。”

墨莲说完了一切,木屋陷入了寂静。

祁蓦垂着头,看上去就像是个没有生气儿的破布娃娃。

“我要拿走夙月的尸体,还有她的泪珠与刺绣。那是她生命的痕迹,与她渴望达成的心愿。”墨莲并不是在询问祁蓦,“至于那个破发簪还有夙月吊命的药丸,你爱留不留吧。”

说吧,墨莲便走直床前,伸手拿起夙月的尸体,离开时又顺手拿走了那副刺绣。

她最后从祁蓦袖中取出了那个瓶子,倒出鲛珠纳于袖中,又将瓶子放回了桌上,随即转身而去。

没有一丝留恋,甚至哪怕是一刻停顿。

从头至尾,祁蓦没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一直到墨莲不知离开了多久,祁蓦终于动了。

他不顾浑身的伤痛,伸出手来,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一掌,接着一掌。

他是混蛋,他是混蛋,他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

墨莲带着那一切,回到了沫若湾。

这虽然是她曾经的身体,但墨莲也知道,夙月死后的心愿,便是将骨灰撒于沫若湾的海水之中。

海水,会将她的身体带去世界各处,帮助她完成……未完成的心愿。

墨莲将夙月的尸体,放在海岸旁,阳光最好的地方。

她将那副,绣着夙月愿望的刺绣放在夙月手中,又将三粒珍珠放在了夙月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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