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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就在手心里的东西,许扬感到不真实地将另一只手附在盖上,抿了抿干涩的唇,才将其打开。

静置在软垫中央的是一粒有着金属光泽的珠子,许扬小心地捏了捏,能感觉到珠子的硬实。就像真的铜珠一般,常人根本不会联想到这是什么旷世的长生不老药或是玄乎的狐仙内丹。

他也这才大概明白,为什么言琛没有拿回这东西。

将盖子合上后,许扬躬身朝女孩作礼,说了拜别和保重的话。但当要下台阶时,他还是回过身来疑问道:你就这样信我了?他顿了一顿,回忆起什么,初见时我就想问姑娘,我们许在西北见过?

薇薇安愣怔地瞧了过来,好半晌才莞尔轻笑。迎着光,许扬能看出对方细声嘀咕了什么,但告诉他的只有四个字:

不在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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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先秦《越人歌》

第67章 内丹

没过几日,迫近年关,期间又下了一场大雪。

幻花楼的演出过后,言琛回到自己的厢房里,将挂在窗边的鸟架提到了桌上。他心情甚好地戳了戳将头埋进羽毛里的雀鸟,捣碎了饲料倒进鸟架旁的小盒子里。

未多久,外边的走廊传来迟疑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很轻的敲门声。请进。应答后,他背对着来人,平淡地又道:皇城司的郑指挥使昨日就离开了幻花楼,扬扬你来的时候不对。

对方的语气似静止的湖面,但许扬还是感觉到了深藏其中宛如水光潋滟的欣喜。他的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倒不介意最后再哄人高兴一点。

我来找你。温柔地说完后,他转身将门关上。再转回来时,对方已经朝向了他,搭在桌边的手蜷缩着,从上至下都是期待的模样。

许扬稍愣了一下,很快就低垂眉眼靠了过去,你忙你的,我也没什么事。他就近坐在言琛的旁边,顺手也逗了逗窝成一团的雀鸟。见对方只扑腾了一下翅膀挪动一步,他乐道:竟然这样都不会飞走。

此鸟有灵,能感受到你没有敌意。言琛解释完后,手一拂推开了窗,命令雀鸟道:出去玩吧。

许扬看着鸟飞到外边银装素裹的世界,回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那看来你第一次见十野,对它是有敌意的,不然它不会尥蹶子。

这句话半有说笑之意,谁知对方还是认真地应了,还轻哼一声:这扬扬就冤枉我了,十野大概是因为察觉了我的身份,但有敌意还蛮横的一直是它。

听罢,许扬有些哭笑不得,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眼前人还是从前那个少年。虽然他心里也清楚除了身形,言琛并没有太多变化,但身份的转变终究让所有情感都不那么简单了。

随后,他兀自倒了杯茶,不忘提起来这的目的:言琛,谢谢你送的花,以后不用大清早跑一趟,太麻烦了。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但又知道你怕见到我。

对方直截了当地说了这几日送花的实际缘由,纤长的睫毛下金眸不复往日光彩,甚至有些空落落的。许扬一下噎住了声,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内心的声音告知他再说不出更无情的话了,便呼出口气转了话头:我一直想问,那夜你对我做了什么?事后我问大夫,说是

言琛悠哉地看着对方难以启齿的神情,手托着下巴毫不委婉地接话道:说是什么?阳虚?果然,对方立刻瞪了过来,闭嘴,都不害臊。

这话题可是扬扬自己要说的。他委屈地瘪了瘪嘴,用视线描摹着对方泛着浅红的颈项,应道:别担心,就是借了一点点阳气,不然失去内丹的我,很难一直维持大人的模样。不过你突然倒下,也确实有连天劳累的原因。

都是为了谁啊?许扬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怨念。

为了我啊,我可有自知之明了。言琛轻笑着说,突然倾身将头枕在对方的膝上,十指也握住对方的手。胜雪的白发登时散在两边,如丝如缕垂落到地面。

许扬有些被惊到,腰背也瞬间绷直了。几个无措的眨眼后,下方传来闷闷的声响:抱歉,我的不辞而别让你担心了。但我是不想在布局的前期让许家涉入,万一哪一环没那么成功,就会害了你。而且,那么小的我,永远也保护不了你。

紧接着,言琛从圆凳上滑落,跪到了地上。他仰望着人,眼底翻涌出来的光炽热而深情,伸高的手虚靠着对方的脸颊,扬扬,你在找我的时候,我很想你。将来,不,从现在开始,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无论什么艰难险阻,统统除掉。

渡完劫,你不应该回到天上去吗?人间这么多纷争,不适合你。

可人间有你,我只要你。言琛一字一顿,说得虔诚无比。

双双沉默时,压抑的呼吸声分外鲜明,互相也渐渐靠近。薄唇若即若离时,许扬感到指腹发凉,心湖像被投进一枚石子,波澜全都乱了。最后一刻,他偏开了头,还是做了决定,俯身将人拉起,你先起来,闭上眼张嘴。

他说得极快,似乎再晚一秒就会后悔,甘于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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