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被马车里的娘亲骂了一路的萧渊再忍不住,看着宋昱,长揖到底,恭敬而儒慕地说道。
“谢谢叔父一路照拂于我。”
虽说当年他是存了些羞辱前世九千岁的心思,来故意给自己安了个萧渊长辈的身份。
这么多年来,萧渊就没怎么如此恭敬地称呼过他宋昱为叔父。
宋昱颇惊,差点一不小心将木门窗棂给拍碎了,幸好他回过神来。只淡淡地说了声。
“自家子侄,客气什么。”
萧渊再拜首,然后回到了房间里。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随身的小匣子,里面是一张素色的锦帕。
他伸手想要触碰,却再次缩回手。
他闭上眼,感受到了眼角的酸意。
深吸一口气,他不再犹豫,用力合上小匣子,将它放置在了樟木箱子行礼的最底层,再不打开。
快到京城的时候,宋昱和萧渊商议,顺手准备帮萧渊张罗住处,惹得萧渊更是既感动又内疚。
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孝顺最关心自己的这个叔父。
于是,近二十岁的萧渊,对着十几岁的宋昱非常恭敬孝顺。
同桌吃饭的时候,萧渊撇开布菜的丫鬟,主动帮宋昱夹菜夹饭,端茶倒水。
宋昱初时还颇为受用,前世被九千岁折腾的记忆渐渐淡了不少。
可随着萧渊尽孝的进一步升级,甚至打算给宋昱打洗脚水!
宋昱心中震撼。
是他输了。不愧是前世九千岁。
*
紧赶慢赶,总算在八月初的时候,赶回了京城。
三个月的时间,京城里风云变幻,出了不少事。
数月前,皇帝发落了几个传教士,抄了好几个大臣的家,罪名是试图破坏青云台,勾结外邦,意图谋乱。
虽然林迮甫聪慧至极,让他本人在其中掺和的痕迹根本查不出来,但皇帝只是心狠、人并不蠢。
向来心思多疑的皇帝,还是责罚林迮甫,让其半年内不可参与内阁事务。
林迮甫被责罚后,贵妃在宫内的生活瞬间不顺心了起来。
有些踩高就低的太监侍女,便对贵妃宫中的事务没有从前那么上心,很多越级皇后才能用到的东西,也不上贡给贵妃用了。
贵妃连连打碎了不少贡品汝窑花瓶,这才冷静过来。
四公主的婚事还没着落,她要好好地为女儿谋划,找个对自己儿子上位最有裨益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