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进了一阙蓬松阳光。
阴差阳错也好,鬼使神差也罢。
他如今只能承认,时蓝是他心底流露出的唯一柔软。
“醉梦阁,以后你也别去了,我会跟秦妈说一声。你就在家里,乖乖待着,等我来接你。以后,你只为我唱曲儿。”
“好。”
“为什么以前你唱曲,都挑逢单的日子,不挑逢双的日子呢?”
“我从生下来,就不喜欢双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我也不喜欢。”
这个问题,他好像不止问过一次。
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其实很喜欢双数。
似乎也是天生。
但这些都是小事,他宁愿说谎,第一次试着去逢迎对方喜好。
就像无数人对他做过的那样。
他不愿再错过她。
容璟拥着时蓝,尽量去回想,先皇当年情到浓时,是怎么温柔地抚摸他生母的一头如瀑秀发。
说来可笑,他一边感慨自己着了道,一边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向她靠近的强烈冲动。
他动辄杀人。
战场,自己的家国……
唯独没有爱过谁。
也没有对除了太后以外的女子示好示软过。
更没有人教他应该如何去爱人。
他只能笨拙地效仿着脑海中零星的画面。
“我很快就来接你。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容璟轻轻弹了弹时蓝脑门儿,又刮了下她小巧精致的鼻子。
……
时蓝一路所想晃晃悠悠。
家里的灯笼,因为长明不在,已经无人点蜡,夜里黯淡了不少。
时蓝叹了一口气。
明明,她已经做好了去跟长明道别的准备,心里也早就打算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
因为依赖长明,信任长明,不顾他的性命安危,让他带自己来临渊,来醉梦阁。
暴露于人前。
绝不能让他像云锦一样,潦潦草草,死于权谋博弈。
甚至,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
但时蓝走到容璟之前所指的,给长明新安排的住处门口时。
心里还是生了怯。
“小姐。”
时蓝踌躇之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积累了多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