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庵看著段紹譽輕輕鬆鬆地就將女伴打發了的舉動,不禁低笑出聲,「你今天挺猴急的,一般不都是帶回女方家才做的嗎?」
段紹譽一手操控著方向盤,一手伸入外套口袋裡掏菸。用車上的點菸器點燃了嘴唇上的菸,緩緩地吐出一口之後才說,「明天一早得上班,所以不想。」
傅子庵拿下段紹譽嘴上的菸吸了一口才開口,「你轉性囉?這麼聽話?」
段紹譽撇撇嘴角露出一抺訕笑,「總不好一天到晚被自家老爸唸,花了那麼多錢唸法律,連律師資格都有了,卻不去當個律師吧?」
「到哪家去?」傅子庵繼續噴著菸,「我敢說老頭子應該動用了不少關係吧?」
段紹譽聳肩,無謂地,「老頭子沒動用關係,是我動用了校友關係正大光明的應徵進去的。」
聽到懶到不行的段紹譽竟然會自己去找工作,傅子庵的一口菸哽在喉裡嗆得他滿臉通紅咳到差點出不了聲。
「你?!!!你自己找的??!!」傅子庵手指頭顫抖地像是寒風吹過的落葉,雙眼瞠大不可思議地瞪著依然一派輕鬆的段紹譽,「你沒吃錯藥吧」
段紹譽沒好氣地用眼角瞪了自己的竹馬一眼,「我正常的很,哪像你,都幾歲了,還巴著老爸老媽討奶吃?」
要不是自己的生命目前控制在別人手頭上,傅子庵很有可能,不,是百分之百會去掐死說自己還是個討奶吃的傢伙!
「你!!!!我要跟你絕交!!段小譽!!」
「好好好,要切八段還是怎麼的隨你便,傅小庵~」段紹譽無所謂地朝著傅子庵擺擺手。
他太瞭解傅子庵動不動就喊絕交的白爛招數,常常前一秒才聲嘶力竭地喊著要絕交,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下一秒就雙眼含淚地自動跑回來抱著他要和好,然後要他一起去把欺負他的人打回來!!!
有這種讓人頭疼的竹馬,段紹譽常常覺得自己上輩子絕對是傅子庵的殺父仇人,不然就是上上輩子滅了他全家一門數十口人命的兇殘殺手,再不然就是上上上輩子對他辣手摧花的強暴犯,否則這麼爛的竹馬還真是修了幾輩子也修不到吧?
根本就是冤親債主來討債的!
傅子庵坐回自己的位置,用肩膀推了推段紹譽的肩,「你真要去幹律師啊?你不是說那是個出賣良心的行業?」
「請說那是個遊走法律邊緣專鑽法律漏洞耍弄文字遊戲保障自己委託人利益的行業,不是出賣良心,況且有差嗎?在大家的眼中我早就無良無心了不是?」段紹譽再次燃了枝香菸含在唇上。
你無良還不是從小看多了商場上爾虞我詐的技倆?
你無心還不是從小看多了小三小四小五一路佔去你父親對於你母親的情愛?
在你眼中,女人是拿來疼惜但也是拿來消秏的,金錢是拿來賺取也是拿來享受生活用的重要條件。
傅子庵有點心疼這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竹馬。
彷彿什麼都進不了他的心,連自己跟他都已經往來了近二十多個年頭,除去自己到國外去唸書的那段時日,傅子庵以為自己回來後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段紹譽,可是他還是看到一個將自己藏得極深的段紹譽。
都說金庸老爺爺筆下的段譽可是個用情極深的情種,你呢?段紹譽你跟段譽就差了個字,怎麼個性會這麼怪癖無情??
「呃…段小譽,你有過初戀吧?」
段紹譽瞄了傅子庵一眼,將口中的白煙往傅子庵的臉上噴,「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交女朋友了?我交往過的女人從忠孝東路一段都能排到五段去了,嗟!有過初戀?你在問誰呀?」
唉…傅子庵在心中輕嘆,那些哪叫女朋友?!根本就是砲友好不?!~
你甩人之快換女友之頻繁,壓根都讓人不敢隨便認人,就怕認錯了來場腥風血雨滿京城,不,是滿台北城啊~~
當你的朋友很可憐,當你的竹馬更可憐!
每個女生只要知道自己是你的朋友,就會央著求著幫忙介紹認識,如果不幫或是稍稍開口規勸,反而換來女生白眼數枚外加一句:小氣鬼!
不過這傢伙也太厲害了,他到底是有什麼本事,可以讓每個交往過的女人都能好聚好散的?
傅子庵把心頭想的事問出了口,竟換來段紹譽蔑視的一眼,口氣涼薄地讓人真想一把掐死。
「男女之間的情愛遊戲在於你玩的時候夠不夠認真,我一向是認真的那個,我很努力地討女人的歡心,出手大方情調十足,該記得的全都記得,不該追究的全然不放在心上,所以當雙方都知道情份已了,歡愛已散,當然就是好聚好散。」段紹譽捺熄手上的菸頭。
「要記得!去跟女人要情愛很容易,但要她們放棄卻很難,要好聚好散只有一個方法,就是誠實!而且一開始就要以誠相待,就算對方死纏爛打也要誠實的說出來自己就是不愛了,同時也要讓對方明白她自己還愛不愛,若是還愛就多享受一下愛情的歡愉,若不愛了放了彼此不是更好?」
「所以……」
「我跟每一個女人談戀愛的時候就會告訴對方,我不要也不希望彼此委屈求全,妳不喜歡的不要求我改,我不喜歡的我也不要對方為了我改,這樣太難過了,談戀愛不是應該享受嗎?扭曲自己的本質去符合對方所希望的樣子,太痛苦了,這樣的情愛一點也不純粹,包含太多雜質了。」
段紹譽把自己的愛情觀分享給愛問太多的竹馬,他也知道傅子庵只是關心,對於他的作為,傅子庵向來只愛問為何但從不批判,他很喜歡也很欣賞這種個性的傅子庵。
傅子庵舉雙手做棄械投降狀,「算我服了你了,所以你交往過的女人當中沒有讓你頭疼過的?」
段紹譽沈吟了一會兒才說,「目前還沒遇到過,而且告訴你一件事,不是每個交往過的女人我都睡過,我是不挑,但還沒那麼不挑,有企圖想當段家少奶的女人我還看得出來,那種的我是絕對不碰!總不好還沒看過整片森林就先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你不挑?!!!你最好他媽的不挑!
傅子庵現在是真的想掐死段紹譽了!
那為何出現在你身旁的女人個個都可以去當模特兒了?!
性格或許各有不同,有的嗆辣,有的甜美,有的溫柔,有的可愛,但總不脫有雙修長美腿,胸器雄偉,水蛇蠻腰,渾圓挺翹的蜜桃,而且穿著時尚,進退大方得宜,知情識趣。
要是身在古代,把跟你交往過的女人集合在一起,你根本就是鳳儀樓或怡紅院的老鴇子!!
手下的美女個個是花魁!
(作者:傅小庵小朋友,我咋聞到了好濃的酸味啊~而且老鴇子這個形容詞很爛,用皇帝來形容不是比較神似嗎?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之類。)
(傅子庵:請不要學那個段小譽叫我的方式,很噁而且很白痴!況且我有看過歷史課本裡的那些皇后皇妃宮女的畫像都超醜的…古代的皇帝真辛苦,那麼醜還要臨幸,看得我都不舉了……)
(作者:你不怕我把你跟個會讓你不舉的配成對?)
(傅子庵:!!!!連忙跪下拉住作者的褲腳,不~要~啊~~我錯了~~原諒我~~~)
(作者一腳踹開,:哼!你現在才懺悔已經來不及了!哈哈哈~~)
順路將傅子庵送回家,段紹譽回到自己的住處,瞄了眼掛在牆上的夜光電子鐘。
才二點啊~他扭扭肩頸無聲的嘆息,好久沒這麼早回家了。
他脫下身上那染有菸味的衣物,走進浴室裡簡單的淋個浴,拿了條大浴巾隨意地擦乾身上的水珠,便走向鋪有深藍色床單的大床上把自己捲成作繭般的青蟲臥在床舖的正中央深深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