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正是酷暑的尾巴,越往南飞雨水越多,及至蜀地西北的广汉郡,已是淋了一天的雨。雨天御剑能见度低,风险高,加上多重阻力,二人选择搭乘摆渡飞舟前往池阳城。
摆渡飞舟,顾名思义,是一种用巨型飞行法器做的有偿快速交通工具,通常是载人,当然如果你足够豪奢运货也不是不可以。像广汉至池阳的短线单程,每人三千两上品灵石起,相当于且莫客栈跑堂一年的收入。元贞为了赶时间,订的是最近一班的票,是艘地阶博雅,算是飞舟中的上上品了,足足要九千两。
可能是因为听打池阳来的人说,那边连下了几天的暴雨,飞舟上的单间基本上都住满了。博雅舟共三层,上两层是客房,一层是休息大厅和娱乐场所,可以玩双陆和用神识进入的游戏法器(元贞:听起来好像全息游戏,这就是大城市的修仙生活吗,爱了爱了),舟上的服务人员则住在甲板下的空间。
元贞在临近发舟前买到的是两张二层的票,登上雕梁画栋的飞舟,二人找到房间,笪季便提出要去休息。无灵根之人不同于修仙者,没有大量灵力可以贮存转化,还春丹和治愈术只可以疗伤和恢复至基础的生理水平,长时间御剑所带来的精神力的消耗和疲惫是缓解不了的,只有补充睡眠。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阿贞,我想睡觉,你和我一起吗?”
元贞:我怀疑你在搞黄色,但我没有证据。“不了不了,我想下去看看。”
博雅舟自渡口徐徐浮空,向东南平稳驶去。元贞在房间中等待片刻,便顺着木梯下了楼。
外面正下着雨,因为飞行飞舟离积雨云较地面更为逼近,是一片浓郁阴沉的暗色,舟内却极为明亮温馨。堂顶高达一两丈,悬着许多流霜软石制的华美吊灯,红柳木板上铺着庐江纺的丝绒暗花杭绣毯,隔几步便是一盏托着灵石大的夜明珠的白玉莲花灯。一层厅室与外围甲板间的隔断是大块大块透明度极高的琉璃落地窗,内部分成两区,前半部是随意摆着软榻毛毯的茶室,后半部则是有三三两两修士的娱乐场所。
元贞推开琉璃滑门,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进了游戏厅。左手边是一男一女两个面相年轻的修士在玩双陆,身穿绣着夔龙双叶忍冬纹的法衣,像是同宗门的内门弟子。右前方是一排仅限一人站入其中,围着深枣红色垂地幕帘的游戏法器,有一两个已经被人占了显示正在使用,元贞寻了个空闲的钻了进去。
绒布帘子遮光效果非常好,进去一片漆黑,只一鼎落地齐胸高的鎏金银竹节嵌云英博山炉。感应到有人进来,法炉中的九棱玄晶自行燃烧起来,流光溢彩的灵气袅袅飘起。元贞被这荧光色的烟雾扑了满鼻,眼前一转,神识便来到了一个虚无空间。
此时,环绕在她四周的,是挂在空中的一圈卷轴,随着她意念的选择,上面依次展开不同的微界名字。这应该是不同的游戏了。正前方有一个名叫“夜探中古上京城”的选项,侧书一行簪花小楷——侠亦盗,盗亦侠,劫富济贫亦为盗,杀人越货亦为侠。元贞有些感兴趣,遂点了进去。
夜色浓于墨,玉蟾出东山,反宇业业,飞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