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疑惑好似高考数学的一道圆锥曲线题,若是循规蹈矩,给出“你想多了我一直对你印象很好”等鸡汤般的常规解,虽也能拿点辛苦分,但更像违心的礼貌性安慰,既打消不了郁谨的自我反感,也是彻头彻尾的吃力不讨好。
倒不如剑走偏锋,甩出一个干脆气死阅卷老师的,独一无二的完美解。
反正他估计也无法独享这佳肴,那干脆……让这宴席更盛大精彩点吧。
于是,黎静流并没有如正常心理医生般,装作对与郁谨有关的桃色新闻一无所知,苍白地劝导些“你一点也不淫荡都是那群狗男人的错”等。
他只是顿了一瞬,紧接着便抬起头,嘴角笑容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
脸上刻意显现一个略微诧异的表情:
“反感什么?反感小郁和别人拉拉扯扯?”
“难道你是应该离婚后还守身如玉吗?”
“……”郁谨呆住了。
他像嘴里被强行塞了个情趣果冻,螺旋状的造型总觉得不对劲,但丝丝清甜又诱惑着人含住,舔上去。
身前的心理医生还在继续:
“先不说小郁根本没有同时跟很多人都上过床。”
“就算真的做了,那又如何?”
“谁告诉过你,这样就要像个古代的贞洁列妇一样,恨不得主动跳到猪笼里把自己沉下去?”
黎静流不顾郁谨好像三观都要裂开的表情,继续用他仿佛说出来就能让人无条件信服的嗓音娓娓道:
“你要相信,你的丈夫不喜欢你,说不定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郁其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呢。”
听到这里,郁谨终于忍不住了,连忙道:
“黎医生,这也,也太荒诞……”
——他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有魅力的人啊!
可惜,和从前每一次感到质疑后的结果毫无区别,郁谨与黎静流双眼对视的瞬间,心理医生瞳仁中的琥珀色液体悠悠晃荡,晃荡着。
不紧不慢地流淌过他人的视网膜,奔流进眼后密布的神经深处。
“拒绝的,可能辗转反侧;不说爱;或许夜不能寐。”
“男人追求你是他们一厢情愿,和某一个做爱也好,和很多个一起放纵也好,都完全可以的。”
“不必愧疚,这是你性魅力的证明,更是通往极乐的必经之路。”
黎静流深谙“打开一扇窗就先砸一道门”的道理,决定一开始就下猛药,配合他无往不利的催眠能力,不求郁谨百分百相信这些乍一听非常挑战道德底线的言辞,只需能开始坦然面对他人的示爱或求欢,就算超额完成任务了。
nb……或许也可以在病人心里埋下一颗烟视媚行的种子。
下一秒,一股带着樱桃甜的暖意包裹住他。
力道很轻,没有防备的黎医生却好似被捏住七寸,瞬间有点僵硬。
黎静流一时竟没察觉到这句疑问背后的危险意味,欣然颔首:“可以这么理解。”
黎静随意“嗯”了一声作为回应,然后托起青年止住血的手,满意地审视了一遍。筋骨之上的皮肉覆满整齐交错的白色绷带,透露一种带着凌虐意味的残酷美感。
左眼被两瓣柔软的东西轻拂过。仿佛垂着眼,极尽温柔的桃色花瓣尖擦抹着。
霎时,黎静流的那一小块皮肤如烈焰燎原般,赫然迸溅开灼然火光!
他还有飞机要赶,这次中途绕道完全是心血来潮,堪称特意送上门的“专业开导”。
“那……”郁谨吞吐着。
然而,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整个过程中一直耐心聆听但少言寡语的郁谨,在这时却开口了。
“没有谁有资格指责你,自己的痛快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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