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听到的,郁谨台词中流露出的,所谓近乎疯狂的爱意,究竟是天赋异禀,还是……
可惜,此刻没有怀表,没有玫瑰,郁谨的脑中前所未有的清明,更没察觉到那丝温情。
另一边,昨日无知无觉打着连连看的两人。
——刚演完戏,接触越频繁,越难出戏。
“最后舞女得罪贵人,老板替他承担罪名,落下残疾,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舞女为了免老板一死,无奈嫁给警官,一直等待婚姻结束后重新找回老板。”
郁谨思索再三,觉得说不定真的是被影帝那张艳丽逼人的脸蛊惑到了,才会有这么荒唐的一晚,处处透着轻浮与草率……但这绝不是正轨,他根本看不透唐百灯的心思,不能将错就错了。
八年过去,正常人基本已经把当年的电影情节忘掉了十之八九,总不能如此巧,这么久还能清晰回忆起曾经的演戏经历,又恰好碰到当年的另一名男主角?那也要所谓“老板”的服装神态和戏中没太大差别才行。
“醒了?”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唐百灯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微微低头看着郁谨,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一抹极为真切的温情。
那应该不会出大事。黎静流又略微松了口气。
——入戏过深?
“你这是想把我白嫖了就走?”
黎静流冷静下来,慢慢消除掉最后一组色块。
不管影帝是真情是假意,自己又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凭什么拒绝陈浮就一定要接受另一个?
“不。”顾霖一边消除着那些同色色块,一边沉声道,“同性之间的爱情文艺片,出身卑贱的男性舞女爱上了救赎他的老板,为其竭尽全力,终成为舞厅当之无愧的舞后,获得无穷追捧掌声。”
黎静流一怔,瞬间萌生出想给这部电影导演和编剧来个“催眠大礼包”想法——处女作就演感情这么扭曲,结局这么病态的电影,演完心里不出问题才怪!
他咬了咬唇珠,视线不去看唐百灯的眼睛,只是盯着男人微微冒了点胡渣的下巴,小心组织措辞:
“却又在得到老板全心的爱意后,反被舞台下的纸醉金所迷蒙蔽,不久便出轨爬上有权势上层人家的床。”
“昨晚是我太粗暴了,鱼鱼,还疼吗。”影帝凑近郁谨,眼中是谁也挑不出毛病的殷切关心,“怎么一晚过去了,叫这么生疏?生我的气了?”
“那位所谓的老板,是哪里落下了残疾?”
鬼差握住了他的手,莫名失去了大半反抗心思,一种混着愧疚的爱意在喉口硬邦邦堵着,由着唐百灯把自己按在玫瑰田里,按在篱笆上,又凶又狠地肏了大半个晚上。
“不,不是。”郁谨有些羞耻,他顿了顿,还是继续开口了。
一字一句,言辞清晰:
虽然现在接触亲密。顾霖想。不过自己也快了……
黎静流没想到对手也像走神般进度缓慢,就有一搭没一搭继续聊着:“电影讲了什么?男女爱情片吗。”
“胯。”顾霖道,“胯下腿根处开始,被齐齐割断。”
“结局是,再相见时老板已结婚生子,舞女怀着满腔遗憾自杀。”
“唐影帝,我想说,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