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姿转身离开,揉了揉鼻子。
她往玄晶阁走去。
雪越坐在阁前的台阶上,双目放空。
云姿在她身边坐下,低声说:“他们说傅师兄方才醒了一次,想知道十六司主的下落,现在又睡了。”
“醒了一个也好。”雪越叹了口气,“能瞒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倘若知道……”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几名药仙愁云惨淡地出来,对着门口守着的一众长老司主摇了摇头。
雪越晃了晃身子,被云姿扶住。
岩赫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药仙:“废物!”然后就奔进了内室。
“师父!”雪越见状也要站起来,结果腿脚一软差点摔跤,被云姿半搀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
江则潋原本那一身血污的红衣已经被仙娥换成了白色的单衣,但看着更显得她的脸异常苍白。
没有气息,没有脉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像是死了一样。
可是仙人的死,便是陨灭,肉身很快便会化作做轻烟消散,可她在这儿三天了,身体还是好好的,连伤口都会莫名其妙地结痂愈合。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药仙们翻遍古籍不得解。
可正是因为这种未知,才更让人惶恐,江则潋或许下一刻就会醒来,或许下一刻就会消亡,或许将永久都是这个状态。
岩赫沉默地看着床上的江则潋。
他记忆中活泼好动争强好胜的小徒弟,此刻安静得让他害怕,他宁愿她不听劝告,因为不知道他的难处而对他横加指责。
至少那还是鲜活的她。
“是堕仙干的吧。”他说。
气氛压抑得可怕。江则潋虽然有时候会脱离长老们的掌控,但不可否认她是他们最值得骄傲的司主。
“没有证据。”无凌长老说。
“先是焱巽门,再是江则潋……他们在报复我们了!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岩赫仰头大笑,“堕仙!谁给他们起的名字!”
“不要胡说!”重星长老喊道,“司主都给我出去!都出去得远远的!”
几名司主面面相觑,对视之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当着小辈的面,不要胡说!”重星压低声音道。
“不要胡说?呵,我哪里有胡说?你们不也是知道的吗!”岩赫道,“现在不说,等到他们接任长老,也是要知道的!”
重星哑口无言。
“我憋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敢辜负玄汜宗,去和堕仙有任何交集,也不敢为了维护这所谓的声名威望,去对付堕仙。我整日缩在菩提山对着一堆要发霉的典籍不问世事,是我懦弱!是我懦弱!”岩赫广袖一扫,桌上的茶具哗啦啦碎了一地,“可是换来了什么?焱巽门大厦将倾人人自危,江则潋修为尽毁生死不明!下一个会是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