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羡之见他们到处玩,如鲠在喉。那两个年幼的弟妹,虽然衣着上不如建邺子弟那么华丽,但洁净整齐,神采飞扬,倒也不差上多少。
说到底他还是小看了宗氏。
虞玄之和虞妙玩玩闹闹,没有看到他。虞羡之拇指和食指在袖中摩挲了下。缓缓行到了两个孩子的身后。
虞玄之被虞妙推了下,后背撞上了虞羡之。虞玄之回头见到虞羡之,退了几步。灭了方才和虞妙嬉闹的模样,给虞羡之行礼。
虞羡之看着面前两个年幼的弟妹,过了稍许,笑了笑,“你们玩吧。”
说罢,虞羡之大步离开。
过几日虞羡之遣人过来,说不久将会是相国的忌日将到。为了照顾太夫人的一片拳拳孝心,特意提前送太夫人前去江淮之地拜忌老相国。
虞姜听后,扬了眉毛,这长兄算是生怕逼不死她们。从建邺到会稽,如今又要撵她们走了。
江淮那地方常年是和魏国发生大战,而且曾经几度在魏国和南朝之间易手,饱经战乱。
当初宗颜让子孙将自己安葬在此地,儿子们也是纠结了许久才遵循他的遗愿。那地方,就算是带上了精锐的部曲,也不敢轻易涉足,谁知道什么时候两边又打起来了。现在让她们孤儿寡母过去,无异于让她们送死。
“阿娘要去吗?”
虞姜问,她看了一眼门外,见着派来的家仆都已经等候在外,显然是不给她们任何的准备时间,比当初宗家出事之初,都还要绝情的多。
宗氏冷笑,“就算我不去,他也不会让我如愿吧,没有如愿以偿见着我落魄,现在倒是迫不及待的把我往绝路上推了。”
宗氏让侍女收拾了些许衣物,和虞姜上了车。
允娘带着年幼的虞玄之和虞妙上来,“郎主这是要做什么?”
这么频繁的舟车劳顿,就连成人都受不住,更别说是两个年幼的孩子。年幼孩子不如成人那么康健,一路上舟车劳顿得病夭折都是极有可能的。
“逼我们死。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么?”宗氏道。
“阿娘,阿兄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我们不同戴天。其他族亲不是事不关己,便是默许。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投奔阿舅?”
虞姜此言一出,车内的几双眼睛全都看了过来,眼里全都是惊诧。
“反正长兄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而且我们也孤立无援。”
“世子他……”
虞姜听到允娘提起刘袤颇有些头痛,“世子他是外人,根本管不了虞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