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姜跟着王氏在佛堂里对着上首佛像下拜,念完一卷经之后,王氏和宗氏两个让虞姜和明容两个先出去散散心。
这个地方年轻人一般待不住,她们也不想孩子们受这份罪。
洛阳的寺庙和清修没有太大的关系,出了专门给达官贵人用来祈福的静室,外面一片热闹,还能看到胡人在耍百戏。
周遭几个人过来,不知不觉将她和明容两人隔开,人流涌动间,虞姜感觉手上一紧,回头就见到有段日子不见了的人。
“和我来。”慕容显低声道。
还没等虞姜说什么,他就已经拉着她走开。
“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慕容显开口就是质问。
虞姜略有些疑惑的蹙眉,慕容显见此,面上浮出个讥讽的笑,“你难道还不知?”他提醒了她一句“河间王。”
明容和光容两个看那边的胡人杂耍正入迷,丝毫没有察觉到虞姜已经不在身边了。
慕容显道了那一句,拉着她往另外一条僻静的小道走去。那条小道用鹅卵石铺成,没有多少人路过。到了那里,所有的喧嚣顿时全数被截断。
虞姜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到慕容显了,他上门来也就那一次的贺宴。那日她在阁楼上看到他,他神色冷淡,只是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就进了前堂。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过。
多日不见,慕容显面容轮廓似乎比以前还要更深刻了些,些许细碎的少年稚气的影子褪去,几乎完全是年轻男人的模样。只是他眼里是干净的,丝毫不含半点浑浊。
她一头看过去,就能在他深茶色的眼眸里轻易找出自己的影子。
“河间王怎么了?”虞姜问。
“你得罪了皇后,知道不知道?”
虞姜满脸好奇,“愿闻其详。”
慕容显蹙眉沉默,过了小会,他开口,“本朝宗室娶妻,要么是汉人世家,要么是娶后族之女。河间王是陛下看大的,极受宠爱,而皇后也早已经决定将自家妹妹嫁给他。”
他盯住她,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现在河间王在陛下面前说娶你”
这两个字说出来,心头涌出了巨大的不悦,他将这股不悦压了下去,“现如今洛阳内外都知道了,哪怕陛下到现在不曾表态,但是在皇后看来,你已经是截了她家看中的人。”
慕容显话语里带着隐约的怒气,“你失策了。”
虞姜嘴唇微张,“你觉得是我勾得河间王?”
慕容显沉默,他见识过她如何应对刘袤,当面情意款款,背身冷静非常。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所需所要。
真心是什么,他在她的身上没有见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真心。所有的一切只是权衡之下的决断。哪怕是她自己,她也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