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姜摇头,她拉着明容转身过去,“我才不去呢,我和他又没什么,再说,我没有去找他,他也没来找我。这脾气冲着我发,也太说不过去了。”
这脾气她就不打算惯着,她没有惯男人的喜好,他爱发脾气就发吧,他想要发多久,那就发多久。等到那股气劲给过了,也就能好好一起说话。
她一手轻轻拉住明容,“可记住了,男人不该哄的时候,千万别去费这个力气,要不然麻烦还在后面。”
明容没怎么听过这个,父母都是恩爱夫妻,不过心下觉得虞姜这般处置也没有错。轻轻嗯了一声,和她去别处看风景。
冻了一个冬天,开春之后,外面整片都是绿的,看的人心喜。
洛阳处于中原,基本上是大片的平地。这里开春之后不像南朝建邺那样,一群人踏春,并且曲水流觞的高雅,倒是打马而过的热闹。
虞姜和明容说话的时候,身边就有好几个贵女骑马过去。
“什么时候我们也试试?”明容轻轻指了指那边骑在马背上的贵女,贵女们大大咧咧的穿着便于行动的衣裳,打马走过,看起来格外的英姿飒爽。明容看着颇有些眼热,心下有些羡慕。
“听说洛阳的贵女会的还不仅仅这样,汉人士族的女郎也就罢了。若是原先鲜卑人家的,骑马射箭无一不精。比起男人也完全不差什么。”
明容小声和她道,“只是可惜我们姊妹几个自小都没怎么学过。就算学了,恐怕也要比别人落上一大截。”
“这没什么。”虞姜安慰明容,“真等到用得上的时候,一会儿就学会了。”
“虞小娘子。宗小娘子”一个贵女见到姊妹俩在说话过来。
虞姜见的人多了,不记得过来的贵女是哪个。倒是明容上前和来人说笑,一副熟络的模样。
人情也就这样,不认得没有半点交情没关系,但面上过得去,给彼此都留足颜面就可以了。
至于深交,除非两家朝堂上有往来,有姻亲,否则也不必费那个功夫。
贵女和两人随便说了两句,然后塞给她们香囊,说是刚刚在山上采的鲜花,味道很香,装了好几个香囊,顺道送她们两个。
人家一番好心,不收说不过去。虞姜明容收下来道谢。贵女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一个牵着马的人走过来,马步子虚浮,时不时抬头,想要脱离缰绳的束缚,显得有那么一些暴躁。走到离她们不远的时候,原本勉强还算安静的马嘶鸣,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原本牵着马的人被马这么一带,整个人都被甩出去,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突起的变故引得人惊叫连连,越是精通骑马的人,就越明白发疯了的马有多可怕。就算是驯马人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把发疯的马给拉住,相反这个时候,谁敢去拉,要么是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人不想活了,就算把疯马拉住,马发疯的那个力气,也是难以相抗。极有可能马没有被制住,人倒是被活活拖死。
那匹马发了疯的直接往虞姜这边来。
这时候跑显然是来不及了,明容一把把她推开。虞姜扑在地上,见到马向明容冲来。
瞬间她爬起来就要过去,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响,眼前有什么飞速驰过。然后一记寒光从上到下挥砍下来。
痛苦的嘶鸣响起,原本发狂了的马被生生斩掉了一只马蹄,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
嘈杂惊呼各种声音终于在此刻重新灌入到双耳里。
马血流了一地,浓郁的血腥味风都一时没有完全吹散。
虞姜起来,去拉已经腿软在地上的明容。明容坐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身,见着虞姜过来,先是傻愣愣的看她小会,然后抱着她哭起来。
跟着她们的婢女也吓软了腿,几乎全部都瘫坐在地上,根本起不来,更别说过来搀扶她们起来。
慕容显过来,目光落在她们身上。他上下打量两下,“没事?”
虞姜摇摇头,她看向明容,明容吓坏了,趴在她怀里哭的厉害,不过看起来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
虞姜看到慕容显,原本凝滞的一切才加速恢复。
她抱紧明容,“你怎么在这。”
慕容显见她没过来,绕了一圈到她这里,想要看看她到底在做些什么。谁知道遇上了这么一出。
“自然是来找你的。”慕容显原本想说自己无意路过,可话语到了嘴边又停住,照着他之前的那套,这么说只会让她把事给糊弄过去。
“没想到竟然遇上这个。”他把环首刀收回刀鞘内,那边马躺在地上,一边的蹄子泊泊流血,到现在已经动也不动。
他看了一眼已经吓得动弹不得,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的婢女。他对虞姜伸手出去,“现在在这儿待着不太好。还是先站起来。”
慕容显看向明容,“宗娘子,腿脚可还好?”
明容在虞姜的怀里抱她抱得死死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有些许的活着的实质感。连慕容显问她,她都没有答话。
虞姜轻轻唤了她一声,明容也没有做声。
慕容显对身后不远处的贵妇道,“不知娘子能不能请宗家的两位夫人过来?”
贵妇们原本被这变故吓得四处逃散,瞬息之间这变故又解决了,纷纷围过来。那贵妇看了一眼慕容显的脸,颊上生晕,嘴里道了一声好。随即就让婢女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