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谁啊?以为我这儿是收容所么,谁都能进来?”
“她叫翠花,家住十里洋场西北外的胡同。”
十里洋场,西北外胡同。
申京最神奇的地方,莫过于繁荣与堕落强烈对比的矛盾感。
这个无名的胡同,就是申京著名的平民窟。
市中心,江干区与燕浦湾,穷人与富人,地狱与天堂,走在反向极端的两个世界。
池砚将一张黑白照片递上去,上面是翠花一家被一群麻衣男人乱打的情形。
“两天前,遭遇了不明袭击,这些人的衣饰,分明就是你们韫堂的人。”
夏菱眼尾微挑,波光流转,好似能一瞬间将人吸入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这年头上都来的警察越来越不像话了,空口定罪,就是你们唯一拿得出手的强项吗?”
她流畅的眼线微拢,“我们韫堂向来对事不对人,若这个人受到了惩罚,必然是违背了和韫堂定下的约定。你倒是叫她说说,确定是我们的人?”
“何况,”她嗤笑一声,“一个无名胡同里来的平民,有什么资格踏进韫堂,得到我夏菱名下的交易?”
“你!”
池砚语塞,清澈的眸子怒瞪她,“你不要脸,犯了事儿不认错还狡辩!”
“抬起头来。”
夏菱突然道,满室安静,没有人知道她在和谁说话。
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角度,翠花身体颤抖了一瞬。
池砚顺着夏菱的视线看过去,立马挡在翠花面前,隔断上座那位的视线威压。
不知何时,夏菱勾起的唇线拉得平直,见翠花依然垂着脑袋,东张西望,冷厉道:
“抬起头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翠花身体抖得愈发厉害,哇的一下哭出来。、
“哎你这……”
池砚被她这么一哭,顿时手忙脚乱,也不敢碰人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双手悬在空中,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是好。
“夏堂主。”
他对夏菱怒目而视。语气不算好,意思是你干的好事,这下可怎么收场?
夏菱无动于衷,只是朝陶八投去轻飘飘一眼。
陶八立刻会意,和两个小兄弟上前,直接推开围上来的警察,毫不留情抓住翠花的头发,往后一扯。
风尘仆仆的瓜子脸全貌暴露。
夏菱看清这张脸,手下一顿,随即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哇哦~”
细细看去,虽然她的唇线弯起异常好看的弧度,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如同千年寒冰,能叫人从脚底到头皮泛起阵阵阴冷的麻。
“这不是高家的大小姐么,怎么落到这种田地了呢?”
她下巴昂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翠花。
没错,这张脸,就算转换多少次时空,她都能一眼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