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带一端被狠狠一扯,老道趔趄几步险些摔倒。
“走吧,让大名鼎鼎的翠花姑娘给这小哥开开眼。”
夏菱漫不经心道,手上的力道却愈加重,老道被一路拖拽过去。
过了新月庭的后门,是稀稀落落散乱四处的棚屋,空气中弥漫着尿液与粪便混杂的馊臭气味。
这一处的人明显比外面那一圈正常许多,他们穿着草麻编织成的遮羞布,警惕地看着三人,缓缓举起手中的锅碗瓢盆当作防身武器。
时不时有小孩子跑上来,用筷子敲两下盆子,再递到他们面前。
夏菱懒得给眼神,直接拖着老道绕开孩子继续往前走。
池砚愣愣的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搪瓷盆,已经破了好几个口子,锈迹斑斑,得用了多少代才会这么旧?
他心口有些泛酸。
搪瓷盆又往前递了递。
小男孩下巴朝盆里扬了扬,大概是要他往里面投些什么。
投什么?
钱?
吃的?
池砚摸了摸口袋,只模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钞,是e国发行的。
他把纸钞捋整齐,放进男孩的盆里。
小男孩瞪大眼睛,似乎第一次见到给钱这么爽快的,他兴奋地举起纸钞,当一面小旗子晃啊晃,蹦蹦跳跳,开心得像只解放的猴子。
不料,一只纤白的手抽走了那张纸钞。
小男孩笑容僵在脸上,恶狠狠地朝一脸闲淡的女人龇牙咧嘴。
啪!
池砚扣住夏菱的手腕,眼神严肃,沉下声来:“你还给他。”
夏菱挑眉,乜了眼男孩,嗤道:“你关心他?”
池砚皱眉:“我是个警察,关心民生有何不妥?”
娇俏的声音掐断他的话:
“那怎么没见你以前这么勇猛,嗯?”
“你!”
池砚语塞。
温热的呼吸突然靠近,耳后根骤然掀起一股烫意。
绵软的江南小嗲钻入耳蜗,“想让我把到手的钱再给出去?”
一阵银铃激起层层波澜,夏菱笑道:“我偏不。”
她掐上老道的脖子,“哪儿?”
老道颤颤巍巍指了一个方向。
她将纸钞揣进自己的小手包内,不顾男孩在身后嘶吼,拖走老道,留下一个袅娜的背影。
耀目华丽的灯光倏地刺入,三人正式来到这个隐藏在贫民窟中的高家大院。
穿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泥泞小道,寸草不生的黄土渐渐由黑白方块的瓷面地砖替代。
一栋两层楼的西洋别墅呈现在眼前,外墙上繁复的镀金纹饰雕刻无一不显露出这户人家的豪奢。
池砚目露惊讶,这等豪宅恐怕在京城也找不出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