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主要是说给新来的那一批卫军都指挥使听,毕竟新军二十万,加上新来的军队也不曾跟燎人交过手,萧庆宁有必要跟这些人把话讲清楚,现在怕已经没用了,怕不怕都是决战,怕不怕燎人都会来,想活下去的,想打赢这场仗的,就要拿出你死我活的态度来。
当然,萧庆宁绝不是罔顾事实一味贬低燎军的战斗力,而是在她这个位置说出她知道的事实和她的判断。
朕先与诸位交一个底,我们五个御营军、二十个州郡卫军、加上巾帼军、京卫营、皇城禁军、皇陵守军以及骁骑卫,光是在连州便有百万兵马,后面还会增加一个至少十万人的御营新军,百万大军绝非夸大海口,燎军人数再多也没有我们这个数,连州、辽州、蒙州的民心全在我们这边,我们身后还有数万万大宁百姓,这场仗难打,但不是不能打,兵马、粮草、军备和局势朕给诸位准备好了,能否立下军功,能否把你们的名字记入大宁国史,看你们自己。
萧庆宁一口气说完,说到这个份上,下面终将便不得不行礼,齐声道:末将绝不辜负陛下重托。
萧庆宁让他们安静下来,说道:你们不该辜负的是大宁百姓,是你们的父母妻儿,不是朕一个人。好话说了,朕还要跟你们说些反话如此规模的大战要是输了,没有回头路,别说议和,便是给燎人纳贡称臣,拜做君父,他们还肯吗?北边这三州一郡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西凉已经灭国,燎人要的是我们也灭国,这是决战也是死战,朕先前就说过,这次离京到连州来,没把燎人打疼打通是绝不会回京的,要么燎人被我们犁庭扫穴,要么我们亡国灭种,若是后者,朕不会当亡国之君,不会跟燎人跪地乞降,只会第一个殉国
她看座下众将又要行礼表明誓死捍卫她的心意,但她需要的不是这些东西,伸手将这些人压下来,继续说道:你们那些话打赢之后再说,打输了再歌功颂德也没用,现在说第二件事,慕容雅博、岳芝
慕容雅博和岳芝双双起身,拱手听命,萧庆宁道:朕现在当着全军诸将拜你二人为左右都元帅,全权统握此次与燎军决战事宜,战事一开,便是朕也不能左右你们的军略决议,若有违背你二人意愿将帅者,杀了也无须奏报,这是御营五军兵符和你们左右元帅金印,现在一并交付于你二人。
身旁的上官妙云和岳璃把早先准备好的兵符和金印交给慕容雅博和岳芝,来之前,萧庆宁并没有跟他们和裴定方等人事前商量过这件事,现在萧庆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做,就是帮他们完全掌控军权,将军国存亡大任托付,他们两人双双下跪行礼,接过兵符和金印。
萧庆宁没跟他们讲话,而是问座下几位元帅和上百位统制、都指挥使,诸位将军可有异议?
其实萧庆宁这么做倒显得画蛇添足了,因为以慕容雅博和岳芝今时今日的名望地位以及军事能力,稍微有些军事才能的将领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大宁战神,哪怕萧庆宁在营中投票推选左右都元帅,也必然是慕容雅博和岳芝最终胜出,连裴定方这个御营中军的元帅都是慕容雅博和岳芝的拥趸,还有谁能跟慕容雅博和岳芝争抢这个位置?
大兵团决战需要绝对的核心统帅,萧庆宁自己是皇帝而敢于把所有的军事大权委托于慕容雅博和岳芝,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魄力,但她不是当甩手掌柜,早想好了进一步的补充制度。
裴定方、南云霁、李良弼、宋淳、侯莫张崇
这五个人出列下跪听命,萧庆宁道:着你们五人与在通天阙守关的陆元帅,与朕一并组成军议内阁,战时超过五万人行动需要拿到军议内阁讨论批准。
她没有把慕容雅博和岳芝放进来,并不是要限制慕容雅博和岳芝,而是让这些将领看到他们最高的权力在军议内阁手中而非慕容雅博和岳芝个人,因为萧庆宁已经认识到人心是个复杂的东西,她把慕容雅博和岳芝推到了这个位置,就得想办法保护这两个人,这种时候,节制就是保护,如此一来,皆大欢喜,既给了慕容雅博和岳芝统领全军的权力,也不致使下面的将军非议他们大权在握,凌驾于萧庆宁之上。
大战之前,这就是萧庆宁这个皇帝所要做的事,而做完这件事之后,她就该把话题交给慕容雅博了,不过这次军议她也不是仅仅听慕容雅博一人说话,而是让元帅和统制都准备了讲话,当然,那些都指挥使和更下面的将军,若有妙策,也可以出来发言,所以这次的军议萧庆宁定的是三天时间,在畅所欲言的基础之上,总结所有将领的意见,然后再跟慕容雅博和岳芝这些人做最后的战略安排。
现在当然是由慕容雅博来起头。
燎人西路军大部队已于日前抵达连州北,如此,燎人东西中三路大军集结,加上金骨乌虎发大诰举国征兵,初步估计,短期内燎军人数应该暴涨到七八十万之数,其中骑兵应有一半,不过依陛下所言,在军队数量上我军具有优势,这也是国力的体现,整体国力,燎人与我大宁仍有差距,这是最大的事实,此为大势。
慕容雅博有一点比其他将领都要优秀的好处,那就是他往往能从更高维度上来俯察大局,他能把军略跟政治民生这些东西结合起来审视,看成一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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