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的事?!冯慨之急了,这顶要命的帽子他可不带。
这人是张丞相的本家人,冯慨之跟他见过几次面,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但是再有交情也不能拉他下水呀,他可是再清白不过的一个人了,圣上问你话你就照直说,扭扭捏捏地干什么?你堂堂一个父母官,难不成还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官的?!
张崇兴压力剧增,不敢撒谎:这些这些臣倒是未曾算过。
萧瑾淡淡问道:一点都不知道?
张崇兴惶恐不安。
萧瑾讽刺:身为一方父母官,发生灾情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你这个知县当的还真是尽心尽力啊。且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你今日竟然敢来此迎接,这是觉得朕好糊弄了?还是因为出身张家,有恃无恐?
张崇兴彻底不敢说话了,多说一个字都是错。
萧瑾心里已经没有了指望。本来还想着这个江宁县知县若是有些才能,留他也无妨。但是如今看来,这家伙空有一张嘴,实则是莽夫一个,又坏又蠢!
他也不看张崇兴,只瞧着边上的苏仿:苏大人应该知道救灾点在何处吧,速速带朕前去。
张崇兴还晕头转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苏仿却二话不说,直接在前头带路。
萧瑾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好歹这里还有一个真正干事儿的。
苏仿直接领着人去了一处窄巷,巷口处正排着长队。
这是江宁县设置的接济处,穿着官服的小吏正在施粥。
方才有领粥的人经过,萧瑾往下一看,那粥稀得一眼能见到底,但是排队的人却望眼欲穿。
明明地动才不过几日的功夫,就算饿着几日,也不至于都面黄肌瘦,但是这些排队领粥的人却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看不见希望。
更有哪些小孩儿排在队伍后面,被人推开搡去,好不可怜。
更叫人受不住的,是这施粥旁的巷口处不知露天放了多少席被。想来这些人夜里就是睡在这处,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说什么悲田园,悲田园的房子又能有多少呢,更多的人早已无家可归了。
这就是张大人口中赈灾?
张崇兴哑口无言。
萧瑾吩咐后头的士兵:去打些粥来。
士兵立马前去。
不消多时,人便回来了。不仅带来了一碗粥,还带来了一个馒头。
冯慨之有心想要给张崇兴说两句好话,便道:张大人有心了,好歹还有个馒头。
说话间,萧瑾当着他的面把馒头掰开了。
里面都是空心的,且用的面已经发黑了,不知道是成了多少年的粮食。
冯慨之木然,他果然嘴角。
萧瑾似笑非笑:常平仓新籴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