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慨之听完这个打算,却觉得完全没必要:圣上何必为他们花这个钱?朝廷又不是不给他们俸禄。
你不愿意?
冯慨之理所当然地道:不仅是我, 想必大伙都不愿意花这个钱。现下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市舶司那边还想收购新货,正等着钱用呢,圣上还不如把这笔钱给他们。那些人都已经当官了, 又岂会连房子都住不起?就算买不起也肯定租得起, 圣上您还是别担心了。
萧瑾这回也没有再嘲讽他, 他觉得冯慨之这番话未必是有什么坏心眼儿,只不过富贵日子过多了, 才产生了何不食肉糜的念头。
他跟冯慨之道:户部也有些□□品、在京中没有房子的小官儿, 冯大人今儿回去不妨问问他们, 吃住都是如何。等问明白了, 再来同朕商议此事。
冯慨之心道别人吃住如何, 干他什么事?反正他是不会去管的。
真问了, 岂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也就小皇帝有这个闲心,喜欢多管闲事,他可不会!
辞别了萧瑾回了户部,冯慨之刚准备进门,就碰到一个眼熟却又叫不上来名字的。
他本想一走了之,但是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愣是迈不开步子。
员外郎程度见冯慨之不走,他也不敢动弹。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僵持着,冯慨之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我记得,你仿佛不是京城人士,对吧?
叫什么来着程什么富?冯慨之记不得了,不过他记得,对方是个小小的员外郎,平日里下值最晚的就是他了。
程度又惊又喜,惊得是冯慨之忽然问起了这些家事,喜的是冯大人连这些小事儿都记得。
他哪知道,冯慨之是见他里头的内衬是廉价的绢布,所以才有此猜测。
程度诚惶诚恐地道:大人真是好记性,下官乃是潮州人士。
潮州?那可偏得很。冯慨之又问:那你家中有几口人,如今住在哪儿?
程度好不容易跟自己最大的上峰说上话,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大人,下官家中有五口人,家中老母年迈多病,跟随我们夫妻二人在京城居住,膝下有一儿一女。如今都住在报恩坊。
冯慨之想了想路程,忍不住咂舌。报恩坊离户部,可不近。面前这个小官儿看样子就知道是养不起马车的。
估摸着早上还得早起,如此方才赶得及。
多说无益,反正也不是他们家的人,冯慨之更不会因为他可怜就给予援手。
能停在这儿问几句话,就已经不错了。冯慨之挥了挥手,程度迟疑了一下,见冯慨之没有再问,便只得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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