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夫瞅了瞅姜跃,没有拒绝。这孩子毕竟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往后说不定还要在监狱里头给他养老送终,不能不管。
黄氏也不过才说了两句话便不得不走了,若是官差发现了她,以姜家如今的境况她能不能脱身都是另一说。
她目送儿子跟弟弟被人一路被人撵了回去,黄氏泪如雨下。他们家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呢?她儿子从小娇养,根本没有吃过苦她弟弟更是养尊处优,平常连穿衣吃饭都是别人伺候,如今却只能穿着一身粗衣麻布,与这些牢犯一同做工。
老天爷为何如此待他们姜黄两家?
黄氏痛心无比,却不想还有更让她痛心的,只是她不曾知晓就是了。
黄氏送给黄立夫的那一袋钱,还没捂热,回了大牢之前就被人搜走了。
衙役满心不屑:都已经贪了那么多的钱,还想藏钱,做梦!
黄立夫还要理论,却直接被人推进了牢房,
姜跃气得哇哇直叫。那是他的钱!这些人怎么敢的:舅舅你就不生气吗?他们就这么把咱们的钱给拿走了,这叫什么事儿?
黄立夫也被打击得不清,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又不能杀了这些衙役。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接那笔钱的。便宜了谁也总好过便宜了这群衙役。
黄立夫望着着四面漆黑、阴暗潮湿的大牢,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了后悔是什么滋味儿。
倘若他当初没有因为这个不中用的外甥杀了卫平,眼下也不会被一个小衙役欺负成这副模样了。
终身□□,他一辈子都得过这种憋屈的生活?
不管这位舅甥二人如此痛心,该做的活也依旧还得做。
这些葫芦窑不仅仅是市舶司在意,就连那些出钱的商贾也日日盯着。他们只想赶紧把东西造起来,让他们能更快的拿到青花瓷。如今市舶司虽然也在做,但是做的毕竟太少了。流通到市面上,甫一露头就被人抢光,他们实在是眼馋。
这一日日地紧赶慢赶,终于在三个月后将这一片葫芦窑给建成了。
万事俱备,只差人了,市舶司这边人手不够,
彼时,临安城已近深秋。
萧瑾捡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去看了一遭。看造的不错,也就随手放任他们发挥了。
不过在雇工的时候,萧瑾还是提了些建议。召工匠可以,但毕竟长期留在这儿花销挺大的,若是没有什么技术的活儿,直接去雇一些百姓也是不错的。
冯慨之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
那些富商们捐的钱虽说是给市舶司制青花瓷的,但是在冯慨之看来,这钱既然给了朝廷,那就是朝廷的。若是在市舶司这儿省一笔,回头他们便可以用在别处了。
论起抠门,朝中冯慨之敢说第二,没人能犯得上弟子。如今各项抠抠搜搜地节省下来,这里抠一点,那里抠一点,果然剩下了好大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