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道:回圣上, 李大人今日告假了。
正值这个时候, 怎么他却偏偏生病了?齐皇觉得李垣乔这病来得不好, 忙追问:病哪儿了?可还严重?
也没说什么病呢, 只说是头疼,经年的老毛病。大夫看过之后只叫卧床休息,也没有留别的话。
齐皇踱着步子道:你去,叫太医院挑一名太医过去日日照看、不得怠慢。待什么时候李爱卿身子大好了,方能回来。
宫人听了这话,立马便去太医院传话去了。
李垣乔得知圣上给他赐了一个太医,已经是第二的事情了。他很想起来谢恩,无奈身子实在是不允许。
一时把了脉,看太医紧蹙眉头不言不语的模样,又疑心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太医许久才松开手,见李垣乔绷紧神经,便知道他这是害怕的。太医怕他多想,只说:大人莫担心,仔细将养着,应该能好。
李垣乔怎么能不担心?看过的大夫都这么说,可他的病却一直都没好,李垣乔隐隐感觉自己怕不是着了什么道了,可是又想不到自己能与谁结仇。
他的性子一向八面玲珑,甚少得罪人,就算当时得罪了事后,他也会赔礼道歉,不会结下梁子。李垣乔想不通,就他这样安分守己的朝臣,怎么还会有人想对他下手呢?
图什么呢?
李垣乔只是拜托那位太医好生给他治病,现如今他除了求太医,也没有别人可求了。
李垣乔不在身边,齐皇更加焦躁。中间因为一时气不过,写信给朱庭玉时语气也没有多好,言语讽刺蜀国满口胡言、说话不算话。
这等于是将蜀国的脸面放到地上踩了。
朱庭玉也是个暴脾气,岂能容忍他这样放肆?本就没有多深的交情,如今朱庭玉深陷内战,也不愿意再跟齐国虚以委蛇了。
两国邦交本是为了合作,可齐国态度自视甚高,觉得同他们合作委屈了,齐国委屈,难道蜀国就不委屈了?
朱庭玉觉得,若是掉了个个儿,他是齐国皇帝,那齐国绝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从四国中的领头羊变成了倒数的。反之,若是齐皇那厮到了蜀国,定然还没有他做的好呢。齐皇有什么底气责骂他?齐皇配吗?
说来说去,齐国人自诩的骄傲身价,都是祖辈们替他们挣。可是当今的齐国皇帝是个中看不中用之徒,只怕早已经把祖宗给挣回来的基业给败得干干净净了。
朱庭玉觉得,如今已经没必要给齐国什么好脸色。
不过他还没有彻底撕破脸,朱庭玉如今委实没空。益州已经破了,那林家军素来骁勇,围了益州三日,期间数次攻城,一次比一次凶猛。
益州的官府好歹撑过了前面几次,就在朝廷援军即将到来之际,那林檀忽然对外放出话来,说是林家军若是攻城成功,头一件事情便是开仓放粮,赈济贫民,甚还允诺免了一年粮税。
只因为这一句,才让益州城里头的穷苦百姓起了心思。
后面这些人更是直接背叛了官府,也背叛了朝廷,成为叛党,与林家军里应外合破了城门。若非如此,益州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快被攻破。
益州乃军事要地,把持住了益州,就等于是把持住了蜀国诸地对外的关口。往后蜀国朝廷将会更加受制于人。
蜀国的援军到了之后,一直与林家军对峙。小打了几场,各有胜负,不过益州暂且落到了林檀手中。
韩攸自从益州被他们收入囊中之后,便开始劝降益州当地的权势地主。当初林檀是想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觉得他们所得尽是百姓的血汗钱,来路不正,想要取而代之。可最后还是被韩攸给劝下了,益州几乎一大半都是被这些权势掌控的,若他们一倒,益州必会生乱。
韩攸不仅留下他们的性命,还极力劝降。
一如当初劝说薛仁一样,如今劝这些人也并未受到什么阻力。加之林家军势大,已经能跟朝廷分庭抗礼了,以后这天下究竟是谁的还不好说。对上林家军,他们本就矮了一头,更何况这其中又有韩攸出力,所以不少人顺理成章地归顺了林家军,献出了部分家产,以供军队使用。
林檀不得不服。有了韩攸,省了她多少事?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每天操练军队,战时领兵作战罢了,其余一切诸事都不要烦心,甚至连韩攸的安危也不必考虑。
他从夏国带回来的两个暗卫身手了得,多少次助他化险为夷,有这两个在,不比她费尽心思挑地士兵来得差。
若非韩攸一心向着萧瑾,林檀都想要收服这个人才了。只可惜,韩攸从来不接她的茬,叫林檀只有羡慕萧瑾的份儿了。她这边的人才不是没有,不过都是将才,领兵作战的本事是有的,治理城池却逊色许多了。
林家军这边风风火火,蜀国跟齐国的朝廷却日渐冷清。
且说齐皇在蜀国这碰了个钉子之后,不安之感越来越盛。恰在此时,他又听闻了一桩噩耗李垣乔病没了。
齐皇骤然得此消息,惊得直接从榻上滚了下来,怒指来人:休得胡说,李爱卿前几日还好好的!
宫人道:是今早上刚没的,说是喝了药之后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相克了,吐血而亡,太医纵然立马诊治也没人叫人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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