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这话脸色都扭曲了:交代了。
季让追问:如何交代的?
他说,这所谓的培训不过是跟同年一起出门游历,不是去东家走亲,就是去西家访友,悠哉悠哉,轻松自在,他为官两载之后还十分惦记,每每梦中想起都想念得涕泗横流。
季让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说话的人却暗暗握拳,这鬼扯的话,可恨的是他竟然信了!如今想开,族兄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根本就是拿他当猴子耍呢,只怕一开始就存着看好戏的心思,故意说的那么寻常,让他们有丝毫防备。
也怪他实在是太蠢了,竟然没有看透族兄那调侃傻子一样的语调,如今后悔也实在太晚了。不过后悔也没什么用,难不成他还要为了避免这个所谓的培训而放弃殿试?
所以怎么看,这个亏他们都必须得吃。
一群人忙活了一整日,就连中饭都是在外头用的。
本来也有人想抱怨两句。,待看到冯慨之跟他们一样在外用膳后,所有的抱怨都化成了沉默。
人家尚书大人都如此,他们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连着修了三天的屋顶,直到把这周围一片的所有塌掉的屋顶都给修完了,如此方才作罢。
原先住进悲田院的百姓又再次回到了各自家中,为表感谢,他们还送了不少东西给这群过来帮忙的进士们。!
余子谦就被塞了一盒炸果子,他不想要,但对方实在是太过热情,强塞到他怀中。
老百姓的感激从来都是这样朴实且炙热,说起来,他们并非心甘情愿来修屋顶,但就换来别人的感激涕零。这么一想,余子谦便觉得心中有愧。
面对这份热情,余子谦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被动接受。他想着,执意不接反而坏了人家的美意,不妨收着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等冯慨之说,这都是他们在悲田院中省吃俭用节省下来想要留着过年吃的,余子谦一时又觉得自己手上的盒子烫手了起来。
他后悔接过来了,在他眼中不值得一提的小东西,却是别人眼里不可多得的宝贝。
最终,余子谦也没有将东西还回去,只是默默地在那家人门后放了一串铜板。
傍晚入宫禀事的时候,冯慨之还那些事儿笑话起来:这群初出茅庐的进士们还真是天真有单纯,微臣说什么他们就姓什么,说那一盒果子是别人省出来的,他们竟然还真信了。
冯慨之乐得不行。
萧瑾也忍俊不禁,他们更不会知道那些百姓过去送谢礼,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原本那些百姓还嫌他们多事,后来给了钱,才答应过来演戏的。
这当然也是无奈之举,不演戏,又怎么能让他们幡然醒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