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雀桐看到娘亲过来,就猜到了她所为何事。
等到梅雪妍开口,果然是为了李巧之事。
殿下,之前过来的时候,妾身看到了那个李巧,她可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梅雪妍一开口就把段雀桐镇住了,不是,娘亲,你怎么忽然这么外道起来了?你这样叫我,我可真是不习惯!
梅雪妍:夫人重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段雀桐闻言笑了,嫡母确实是这样的人,不过她还是道:娘亲,咱们私下里还像原来那般吧!
梅雪妍拒绝:小心无大错,左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女儿有稳居后位的底气,可外人也不缺将她拉下来的野心,她真心疼爱女儿,自然不肯让人拿娘家人作伐子。
段雀桐也知道家里是为了她好,可还是不免心酸无奈,好在,她很会自我开解。
梅雪妍说起了正事儿,那个氐族女人见你是何意啊!
段雀桐虽然没将李巧放在眼里,可想到刚刚对方的话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没看上她的小叔,看上了皇上。
梅雪妍一拍桌子,她还真敢说,她都嫁给人了,二嫁竟然想嫁给一国之君,可真敢想!
段雀桐看到娘亲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反而没有那么气了,她本也不必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多费心思,当下只作寻常闲话道:娘亲,胡人不在乎这些的。
梅雪妍点头赞同:那倒是,这一点他们比汉人可差得远了。
段雀桐反驳的话张口就来:这可说不好,昔日曹公宠爱杜夫人,甚至连她与前夫的儿子都认作了义子。
梅雪妍忽然生出了一丝危机感,不行,不能让她留在燕北,她若是真使出什么下作手段可如何是好?
段雀桐对李巧那种性子的人并不陌生,觉得娘亲有些杞人忧天了,遂道:不能吧!我看她还挺要脸的,在外面特别端着。
梅雪妍:什么不能,她端着都是给外人看的,府上的程姨娘看着多脱俗的一个人,在你父亲面前,哼~
段雀桐难得听到父亲的八卦,当下就暗戳戳地引导话题道:不能吧!父亲好像还挺欣赏那一款的吧!
他又不是软骨头,睡自己的女人还要看人冷脸吗?程姨娘若真是个高岭之花,如今怕是早就枯萎了!
段雀桐努力吞咽一下,将茶盏往亲娘手边推了推,道:娘亲,您喝茶啊!
梅雪妍啜饮一口,眉角轻扬,这味道不错,里面放了什么?
放了一些牛奶。
梅雪妍又品了品,这个味儿可真不错,跟以前的都不一样,这个就是之前那个西域商人弄来的奶牛产出的吧!
对,段雀桐有些可惜道,那些奶牛可能水土不服,长途跋涉,运到地方就只剩下了三头,都让我留下了。
梅雪妍:这些西域商人可真够厉害的,这么远运过来,竟然不怕被人截了胡!
段雀桐:都走了多少年的商道了,路子早就打通了,更何况过了凉州就都是咱们的地盘儿,想要运到燕北还是挺容易的。
大商人和地方势力都有联系,敢打他们主意的不是没有,可实力弱小的怕是连家丁都干不过。
梅雪妍知道女儿在经商方面颇有些才干,对内里的情况自然比她这个外行清楚得多,遂点头道:这倒是!
她看女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又说起了之前的话题:殿下,那个李巧既然都已经求到你面前了,她就已经不在乎脸面了,而且,她若是真的攀上了陛下,那她就给自己挣了最大的脸面,到时候谁会在乎她用了什么手段呢?
而且,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有一就有二!
出门前,夫人特意将她叫了过去,大夫人也在场,就是想要她探听内里的详情。
这么些年,在燕北不是没有人想要攀附陛下,大家都知道陛下喜欢打猎,在陛下还只是燕北王的时候,就有个不长眼的直接往陛下马蹄子底下钻,只可惜那人徒有攀附的心,却没有攀附的命,当场就被马蹄踏在了身上。
就这,陛下还说人是探子,如果不是那姑娘的父亲出面,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大家私下里都说陛下是有意为之,陛下自小长在马背上,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就算一时失察,也能控制马,出现这样的情况,目的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后来那姑娘的父亲再未升过官,陛下态度如此明显,打那以后,再没有人敢上赶子送命。
不过,这并不能彻底挡住那些有心人,只是没有人敢再那般直白罢了。甚至有人跟段府旁敲侧击过,说的无外乎是什么开枝散叶,贤良大度的话。
他们又不是嫌自家女儿过得太好了,哪里会如了别人的意,身为皇后母族,他们巴不得陛下永远这般深情才好。
从娘家的角度说,他们也不想自家的女儿和别的女人争抢一个夫君,更何况是桐桐这般的性子。
从段府自身出发,段府也有自己的野心,除了家主年纪大了,没有做官,家里的男丁都深受陛下重用,大燕的成就也不只眼下这些,段氏一族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皇后的位置稳固与否直接关系到段府的未来,是以,就算皇后不在意,他们也要提前将危机扼杀在萌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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