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弯腰对着那只熊打量了一番,这才打开腰上荷包,从里面斟酌着翻出几个铜板,递给阮妤,
“喏,五个铜板!”
阮妤伸手接过,垂眸看了看,轻声道谢。
她刚走到门边,老板娘扬声喊道,
“姑娘,你知不知道东山千牛寨?”
阮妤回头望着她,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我已经和您讲过了,我不知道。”说完转身就走。
老板娘伸长脖子看着她的背影,懊恼道,
“哎~这么着急走干嘛~我还打算让你帮个忙呢……”
可惜阮妤早已离开了酒馆,根本没听见她的这句话。
一路走来,偶尔有面熟的人和她打招呼,阮妤一一点头算作回应,直到走进一个破旧的小草屋,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把掌心里攥得热乎乎的五个铜板放到桌子上,阮妤径直走向后院。
这是一间小小的茅草屋,后门连着一处小院,院子里有一口古井,一棵桂花树,一套石桌石凳,两只母鸡——她刚来的时候,这两只母鸡还只是两个鸡宝宝。
阮妤动作熟练地喂了鸡,又去鸡窝里摸了摸,果然摸出两颗热乎乎的红皮儿鸡蛋,灰暗的心终于有了些色彩。
这里什么都不好,唯有这母鸡不错,每天都会下很多鸡蛋——她这些天一直以鸡蛋为食。
三天前,那个男人从树林中消失之后,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箭头。
她以为是有人留下的暗号,就跟着一直走,一直走,最后发现了这个茅草屋。
她刚踏进一只脚,就听那个男声再次响起:“欢迎回家。”
房子里空空荡荡,破破烂烂,除了一张木板床,一套桌椅,没有任何值钱的物件,更没有任何人。
身上的战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粗布衣裳,虽然很旧,但是干净。
望着这陌生的一切,阮妤心中犹如被人擂鼓,咚咚咚的难以平静下来。
吃了两颗煮鸡蛋,阮妤躺在茅草床上补觉。
她又做了那个梦:
西慈国边境的战场上,她作为一军将领,带领三千精锐追击敌方首领,不料落入对方陷阱,被十万敌军团团围住。
双方混战了一天一夜,厮杀声、马蹄声、惨叫声响彻在耳畔,让人一分一秒都无法平静。挥舞着长剑的手臂越发迟钝,胸口的那团咸腥再也无法咽下,记忆的尽头是躲不开的一支冷箭,以及喷洒而出的炽烈鲜血……
阮妤猛地惊醒。
即便过去三天了,可她一合眼,还是无法忘记那一幕幕惨烈画面。
转过头正瞧见土墙上用石子刻的痕迹,三条竖线。
“已经过去三天了啊……”阮妤拿起床边石子,又在墙上划了一竖。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更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因为身份特殊,她不敢过多暴露自己,只能在这个村子里旁敲侧击的打听周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