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霁笑意更甚,一双眸子明亮如星星,弯了弯眸子,他柔声道:乖啊,就这个了。
他挥了挥手,身边的侍卫连忙将其他的猫窝抬了下去,又将这个足足有三层的奢华小猫窝,搬到了靠窗的角落里,阿秋这回不干了,在地上使劲儿打滚,容霁就是喜欢看她这副生气又没有办法的样子,弯腰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与她商量道:这样,你要是乖乖在这个竹窝里睡一个月,孤就给你换金的,你说怎样?
阿秋抬了抬小下巴,撇过了头,不理他。
她偏不。
别以为她真的没骨气,老是被他整来整去,她身为妖界大佬,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看见她这么犟,容霁屈指弹了小猫儿脑门一下。但是他身为骄傲的太子殿下,是万万不会主动放下面子的,而且此时此刻,就算给她换了金窝,她万一依旧要爬他的床,他也没有办法,所以,这住竹窝的事儿,就成了板上钉钉、不可更改的事情了。
阿秋其实很不理解,这位大佬费这么大劲儿给她造了各种款式的窝,最后给她选定了最简陋那个,那么那些金光闪闪的窝呢?白做了吗?这样损猫不利己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但甭管她如何上蹿下跳,四处叫嚣,少年也仅仅只是抬起眼角扫她一眼,眼角眉梢都写着我故意的,看着她这么抓狂,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阿秋后来就懂了。
哦。
原来他不是看窝不爽,而是看她不爽。
容霁后来不再陪这只小蠢猫四处闹腾,作为国之储君,即便在别庄养病,也是还有正经事儿做的。这小殿下每日早早去书房读书,太傅王之献素来不担心他的课业,只是最近,总觉得小殿下有些不太专心,偶尔面露阴沉,偶尔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太傅王之献抚须微笑道:殿下最近,似乎有了点儿少年心性了。
案前身披雪裘的少年翻书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微笑道:老师何出此言?
王之献沉吟道:臣听说殿下近日,似乎是养了一只猫儿?
少年抬起双目,淡淡道:一畜生耳。
那小畜生,整日可劲儿和他闹腾,若非长得几分可爱,他又怎会忍她至此?
万物皆有灵性,殿下此言差矣。王之献微微一笑,告诉他道:殿下在此养病,更要养的是一颗向道之心,何谓向道?道中有仁君之道,亦有这世间万物,一花一木。
猫儿生性天真,却独来独往,难以感化,与殿下相似。殿下养猫,实则也是在磨砺心性。
殿下比从前,更有喜怒哀乐了。
容霁不语。
顺着想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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