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在一边干看着,所有人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在她跟前来来回回。
阿秋一路尾随着容霁,去了东宫的后山清池里沐浴,旁观了美人出浴之后,又尾随着他回到了宫殿,实在是忍不住了,才上前拉他衣袖,踌躇道: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她不喜欢这个地方,总觉得这里太大太冷清,她还是喜欢那个温暖的小别院,还有夏荷陪着她玩儿呢。
家?少年忽然勾起唇角,语气深晦地说:你竟是将那里当作是你的家么?
不,这里才是孤的家,不过这个家对孤来说,也等同于没有。不过,这里和那里,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地令人讨厌。
阿秋:???
她有些没听懂。
容霁知道她没听懂,转头注视她半晌,忽然便笑了。他笑起来颇为好看,是那种直接笑到阿秋心里的好看,可他笑着笑着,便成了哈哈哈大笑,整个人都笑着倒倒在了软塌上,好像想起了什么极为开心的事儿一般。
阿秋被他吓了一跳,总觉得他大晚上的折腾来折腾去,精神有点不太正常。她想了想,听说有人这样笑,是会岔气的,鬼使神差地,她忽然抬手捂住了容霁的嘴。
容霁瞪大眼,是那种你活得不耐烦的眼神。
阿秋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连忙收回手,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她小声说:老大,你喝醉啦。
他不耐烦道:孤没醉。
行叭,你说没醉就没醉。
容霁今日在宫宴之上,又打了一场极其漂亮的仗。他这么多年的病痛皆因那个薛将军,如今他将功折罪重返朝廷,朝中人人称赞薛氏一族如何骁勇,楚王大肆笼络人心,朝中早就忘了他这个真正的皇太子。
他人在宫外,不代表着他不涉朝堂。那些昔日得罪他之人,今日皆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不过他与这小蠢猫说,她也听不懂。
容霁今日心情甚好,也没计较她捂他嘴的行径,反而还起身走到案边,拿起狼毫俯身写了两个大字,把阿秋拉过来,让她看。
容霁的字是极为漂亮的,走笔落锋都甚为讲究,墨迹生香,转折或矫健婉转,或冷峻深沉,龙蛇竞走,笔势灵巧。
阿秋却又瞧了半天。
还是没瞧出端倪来。
这又是个啥?
她发现,凡人总是喜欢叫她去看他们写的文字,可她都看不懂,瞧见了就犯晕。
腰肢一紧,淡淡的冷香袭入鼻尖。
这是少年身上特有的香味,他素来喜欢这等清冽的香料,不拖泥带水。
阿秋的身子瞬间僵住了。
她从未以人身主动被人这样搂着,一时身子僵得像根木头,少年毫无所觉,将僵硬的阿秋一点一点地拖进了怀里。
偏头靠着怀里小姑娘的肩,少年在她耳边开口,语气闲散,指着那字给她看,这是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