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私兵都是那些家族的家生子,或者干脆就是本家子弟在其中……苍耳能够轻易掌控得住才怪了,肯定得要杀得人头滚滚来‘稳定人心’。
对于这种情况,王弃只能一边拍手一边表示:让他杀!
他没有借此机会去攻击,便是需要苍耳帮他把这些该杀的人狠狠杀掉一批,也可以给他后续节省些力气。
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偷袭,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废那功夫,只需要等苍耳帮他们解决掉一些麻烦的人,然后再与对方来一次结结实实的硬碰硬,将对方心中一切的反抗心思全都打掉……如此,才能够令后续收复失地的工作更为快捷。
兵行险着固然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可这只是表面的……被偷袭掉的失败者未必甘心。
而堂堂正正在正面战场上全凭实力的胜利,则是可以把人彻底打服……堂堂正正的胜利,最容易给人巨大挫败感。
王弃也不怕他们不打,白龙军已经在冀州腹地肆虐,他们拖不起了。
第二天,仓促弹压了军中乱状的苍耳便急匆匆地率军而来。
他很着急也很仓促……这是不得已而为知,他必须用战争让这些士兵不要胡思乱想,否则他只可能不断地失去对这支军队的掌控。
一方众志成城,一方却是人心混乱……此战还未打,其实胜负已经分出了。
在王弃的提前指令下,东征军的五万人已经阵容齐整地摆开了阵势,就等着冀州兵的到来。
只是看着东征军那军容齐整的样子,苍耳便已经预感到了自己这次孤注一掷的下场……可他已经逃过一次了,他不允许自己再出现那种懦弱的情况。
可就算如此,当他也摆开了阵势……明明占据着优势兵力,可在对面朝廷五万大军的威慑之下竟然不敢率先发起进攻……
在己方军阵上空观战的王弃阴神带着冰冷的笑意,随后本体那边已经下令。
东征军的军阵立刻一起动了起来,向伪赵十万大军率先发起了攻击。
这是何等的胆魄,以劣势人数,摆开了阵势逆攻倍数之敌!
偏偏冀州兵那边还都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压迫感,他们之中许多人都畏惧地往后退了两步……
朝廷的百战之兵,又怎是他们这些家丁临时集结起来的军队能够比较的?
苍耳知道自己的劣势在哪里,所以他努力地分辨着对面朝廷大军中的旗号,在这种情况下唯有利用个人勇力率领心腹冲击对方中军主帅,才能逼迫对方自乱阵脚……这才是他们胜利的契机所在。
可问题是,他找了半天根本就没有找到这支朝廷大军的主帅在哪里!
任何一种战阵,其必然是围绕着主帅所在的中军布置……中军一般是整只军团的最强点,当然反过来也会是其最大弱点所在。
一旦中军被击溃,那就意味着主帅彻底暴露在敌方兵锋之下。
然而任谁也想不到,这支朝廷的东征大军压根就没有主帅……玄真皇帝没有御驾亲征,朝廷居然干脆就不派主帅了!
没有主帅,那也就意味着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中军,而整支军队也就彻底模块化,以一种极为机动的方式不断穿插绕后。
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也就意味着苍耳找不到自己的攻击重点,也找不到己方阵型的防御重心在何处。
如此大规模军团的阵型改变十分困难,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些朝廷将领是如何协调好各自之间的配合,竟然在不断地跑动中还能配合默契地不断分割着冀州这十万大军。
这是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战法,一下子把冀州方面的所有人都给打蒙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该针对拿个方向进行防守,因为任何方向都有可能会遭到攻击。
最后在士兵们一阵晕头转向的连续调转方向之后,这十万人的阵型就一下子散了架。
原本这支军队就没什么士气,是被苍耳强行捏合起来的队伍。
如今当这些家丁们发现自己熟悉的人一个也看不到,周围似乎尽是敌人……他们当然不会再一门心思地想着战斗,而是哪里没有敌人就往哪里跑。
“大势已去……”
苍耳见状叹息一声,整个军队都已经崩溃了。
他也放弃了继续指挥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在临阵指挥方面可能真的不是那么拿手。
他干脆取出了自己的大枪,而后准备去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冲阵杀敌,这才是他喜欢做的!
苍耳随意找了一处敌人较多的方向,就率队杀了过去。
他已经不准备活着回去了。
他冲入了朝廷军阵之奋力厮杀……可是他昨夜其实已经与自己人厮杀了一夜,心力交瘁身虚力弱。
而朝廷大军则有军气汇聚,每个士兵又都是精锐……苍耳的个人勇武,竟然在再次碰了壁。
这并非是匆匆征集起来的散兵游勇,而是有着完整军势,有着沸腾军气的王牌部队!
他或许以个人武艺能够击败两个、三个……可是这些士卒在军气的加持下也不断地消耗着他的精力,令他很快锐气不再。
而后他便被人一下捅在了背上……虽然有甲胄护身没有真的受伤,可还是被那冲击力撞下了马背。
苍耳落地之后连忙大枪急舞,强提一口气挡开了周围的士兵。
而后他环视一圈……就发现短短的片刻,那些追随他的死忠之士便已经死伤殆尽。
他便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边上的朝廷军士没有围上来,一个威风凛凛的朝廷校尉排开众人走了出来道:“苍耳,若你愿降,以陛下之心胸定能容你。”
苍耳惨笑一声道:“不必了,阁下何人,我苍耳需知杀我之人姓名。”
那校尉淡淡地说道:“大彭一普通校尉,林河。”
这是林触义子之一,‘日月星河,山川大地’之中的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