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焉穿得是衣袖宽大的仿古道袍,他举起胳膊时,衣袖滑落,露出整条细瘦的小臂,左手手腕上的红绳点缀,让他的皮肤光润如一块白玉,微光下肤色莹亮。
重黎别过脸,面无表情道:出去,我要休息。
小胖鸟,脾气还挺大。萧焉拿出鸟奴伺候主子的耐心,柔声道:吃一颗嘛,你晚上都没吃饭,饿瘦了怎么办?
重黎脸色变幻一阵,生硬地接过草莓,拿在手中没吃,坚持道:你出去。
这是我的卧室。
我救过你一命,一张床还不许我睡么?
萧焉:当然许,我们一起睡。
不行。
一朵彩云扑过来,直接把萧焉弹出卧室。门板再次冷漠地在萧焉面前合上,任凭他怎么呼唤,重黎都不开门。
当晚萧焉气哼哼地找了一间空客房睡觉,反复告诫自己,不乖的宠物,就不要理他了。
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萧焉思绪乱如麻,一会儿想到萧识,一会儿想到肥啾,连自己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晨光熹微,白纱窗帘轻柔地起伏,房间中的空气微凉清新。萧焉把怀里的抱枕一扔,躺成一个大字,慢慢吞吞地睁开眼,慢慢吞吞地想:
鸟还是要哄的,胖乎乎的,可可爱爱,还是只凤凰,世界上可没有第二只。
他翻身下床,到田地里去。
草莓苗长得郁郁青青,熟透的果子藏在一片翠绿中,偶尔瞥见,眼底一片诱人的红。
想到肥啾,萧焉心里难免郁闷,但看到生机勃勃的农田,心情好了很多,当即撸起袖子,拿起竹筐,开始摘草莓。
他身边,还有一个心情沉闷来散心的人。
郝景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插画师,商稿能卖出五、六千,最近他成为漫画的主笔,全部画完能挣数十万。
价格高,要求自然也高。甲方提的人设模糊笼统,让郝景摸不着头脑,画了四版线稿,都被否决。
到嘴边的肥肉,郝景也不想让它跑了,这些天一直在痛苦万分地作画,无奈灵感枯竭,画出的成品一张比一张差。
他想旅游散心,找些灵感,于是来到天墟庄园。
这些天,吃美食,赏美景,看落英缤纷,蝴蝶蹁跹。很是惬意,但晚上回到房间,一捏起画笔,太阳穴就一阵抽痛,什么也画不出来。
郝景又气又急,人设图交稿日期迫近,再画不出来,嘴边的肥肉就真跑了。
他烦闷地闲逛,正巧遇上摘草莓的萧焉。
草莓红色的果皮下蕴含丰富水珠,仿佛用牙齿轻轻一咳,就能尝到甘甜的汁水。萧焉摘了几十个,用藤条编成的小筐装好,来到溪边清洗。
果肉饱满的草莓卧在溪水中,像一颗颗诱人的红玛瑙,清澈的水流被阳光一照,折射出细碎的金光,镜头中的景色,犹如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