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长老吓了一跳:识逍,你这身伤,快去回春峰看看吧,别耽误了啊。
季识逍动了动嘴角,脸上也一阵钻心似的疼痛。
他说:没事,这伤就看着吓人。
铸剑长老又劝了几句,才道:这把剑,我看品阶也在地级之上了,淬炼一遍恐怕花费
季识逍把这三年挣的灵石带了过来:您看够吗?不够我再去弄点。
铸剑长老道:这应当够了,我试试吧。
季识逍又去宗派外做任务,顺便养了三个月的伤,才到第六峰取了剑。
以圣池水淬炼过的剑,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更加锋芒逼人,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轻轻地一挥剑,便带起一阵又似霜雪又似月辉的残影。
它带着寒潭经年累月的寒意,是把很好的剑。
铸剑长老很满意,自夸道:不错不错,这应当是我这些年淬炼得最好的一把剑,感觉可和恨水剑比一比也不是不可以。
他很是欣慰,识逍,你选这把剑做你的本命剑也挺好的。这上边沾了你很多的血,淬炼的时候也融进去了。
季识逍拿了剑,却往上面沾了些泥,弄得脏乎乎的,才把它甩到乌梦榆的脚下。
从寒潭里捡的剑,救命之恩已经还清了。
乌梦榆一脸不可置信,看起来很生气:季识逍,你也不用这样侮辱我吧。
季识逍冷笑:不要好高骛远了。
乌梦榆望了他片刻,眨了眨眼,眼角处却忽而落下来一滴泪,她擦得很快,笑着说:行,就当我识人不清,我就不应该救你,你怎么不死在风月派里。
那次没死在寒潭里。
季识逍想,但这次是真死了。
父母抛弃他,剑尊已归墟,同门君子之交。
也许他们会感叹几句天妒英才,锋芒毕露风必摧之,也许崔峰主会叹惋许久,也许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会在茶余饭后闲谈几句
不会有人为他的死感到难过。这样很好。
他对自己说。
他也不会因为这个感到难过。
死前已使出了那样绝艳的一剑,除却风月派的仇未报,这一生没有遗憾。
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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