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三枚飞剑出手,叮地一声被裴闲的断刃挡了挡,在他身上留下三道极浅淡的划痕。
为什么啊,裴闲?
裴闲只是淡漠地撩了撩眼皮,唇边要笑不笑,白小仙子,我早就说过,我如今是十派会武第三轮的守关人,我只是尽分内之责。
季识逍登上了第三阶,即使是隔得这么远,也能隐隐感觉到他境界不稳山雨欲来的风先刮了过来。
白姝颐抬眼望去,先以琵琶弹了首风晴曲,这本应是首安魂驱邪的曲子,曲音出时,仿若疏落落地下了场清净的雨
季识逍的背影就在昭昭天行梯的第三阶上,却像和他们隔了万水千山。
风晴曲没有用,白姝颐咬了咬牙,蓬莱的守关是让你这样守吗?
裴闲:是。
从背后用刀是为不仁,你道心将破,明夜刀也不会有寸进!
裴闲再次点了点头:是。
白姝颐的手在琵琶上抚了抚,乐声将周遭的杂音一荡而空,也将心里的其他声音全然荡空,她的脸在逛下明晃晃得惨白,眼尾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意。
既然如此,请赐教吧。
今宵忽然开口:我来吧。
他的声音像来自飘渺的高塔上,干净透彻,又像是大慈悲寺所在的往生洲经常漫天的雪,在这乱糟糟的时候平添了几分透彻来。
前辈快慢之道已至巅峰,明夜刀也是举世无双的神通,多有得罪了。
他只出了一招菩提掌,慢悠悠地如同化外之青莲,就这样轻飘飘地打在了裴闲的左肩。
菩提虚影一闪而过。
白姝颐望着佛子的背影他的快慢之道修为也不弱。
裴闲还拎着他那把断刀,稍微让出一步。
今宵只稍微望了望昭昭天行梯的顶端,再望了望第十阶处的血,他走的速度并不算快
每一日晨起,自屋舍步行至佛像前,总共是九百九十九道阶梯,他向来以这样的速度走,是最合乎他修行佛法的韵律。
任何的虚影只是微微浮现出一点轮廓,就在风里消散了。
他很快走到了和季识逍的同一阶,虚影再次幻灭。
这次却有一把剑直直地抵在他的咽喉处。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剑,在没有半分灵力的剑影里,山雨欲来似的枯寂之意如厚重的影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