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颐垂眸。
麻雀说起话来是啰里啰唆的,翻来覆去没有重点,只把季识逍身上的伤反反复复地强调了一遍又一遍。
白姝颐缓缓道:我只听说了姜伯母替他医治,乌伯父好像发了很大的火,应该同你差不多,卧床养了许久。
听风倒是在乌梦榆身边飞了一圈:小乌,原来你想去看看小季怎么样啊,你早说嘛,这块儿我熟,我带你去。
麻雀已经率先飞在了前方,这里是千里明珠楼的地界,水榭长廊,幽幽的凉风打过来,偶尔从窗棂洒进来的阳光在地上浮动着。
乌梦榆一脚踩在光下,道:你别飞这么快呀,好歹我是重伤初愈,眼下灵力都还用不顺畅。
听风偏头看她一眼:欸,小乌,你说实话,你真的不想早点看见小季吗?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惯会黑白颠倒,还没有过诚实这么美好的品德。
也不是很想吧。
白姝颐走在一旁,听了半天,笑着摇摇头,耳坠上缀着零落的阳光:话说小乌,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乌梦榆:你问。
白姝颐的神色里带了三分调侃的意味:从前你寄信的时候,还有我见你的时候,你总说你那未婚夫如何如何得惹人厌,对这桩婚约是百般不满意,若不是剑尊的遗言,你肯定不会和这种人在一起。
她停顿一下,你现在还是这样想的吗?
凉风将池水吹起了层层的涟漪,光影在狭小的长廊里流转。乌梦榆望着前方的路:他现在,还是很讨厌啊,这个人本身就很讨厌,但是没有那么讨厌了。
白姝颐点点头:那你喜欢他吗?
听风:哈哈哈哈哈哈哈。
麻雀张狂的笑声回荡在整条长廊里,搅的人是心烦意乱,却不知道是到底是因为这笑声心烦,还是更因为刚刚的问话心烦。
乌梦榆脚步一顿,猛地一把揪住麻雀,再望着姝颐,下意识地像是要辩解什么一样:我哪里表现得喜欢他吗!语气是满满不可置信。
哇,姝颐,你不要败坏我名声啊。
白姝颐将耳边的碎发挽回去:可是我觉得,他肯定很喜欢你。
听风想起来曾在天地万象迷宫里见过的剑心誓言,敛了笑意,破天荒地正了正形:其实,小乌,不瞒你说,我也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