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转了转手里的佛珠,脸上有种悲悯似的笑容:他气数已尽,今夜有许多人来见他,乌小友,还是回吧。
气数已尽?
乌梦榆的目光再偏向那道窄门,怀谷方丈不想让她见裴闲,她今夜是进不了观鹤堂的。
方丈,我既然到都到这里了,不让我去问一问,那以后岂不是再也办法知道答案了?
怀谷方丈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乌小友,若真想知道答案,随老朽来吧。
夜色很深重,风里是咸咸的海风气息,湿湿得近乎粘腻,方丈在这夜风里,以缩地成寸身法缓缓向上,登上了观鹤堂之顶。
乌梦榆跟着他一同登上去,在这样的角度几乎可以俯瞰一大片蓬莱岛,也可以看清正在山路上巡逻的昭行队弟子。
老朽已布了梦里客之法,在这里是不会被他们发现的。小友请放心吧。
乌梦榆暗自心惊,她溜到观鹤堂前即使是用青吾伞,也耗费了不少气力,昭行队的探查之法可以称是举世无双,而方丈只是布了梦里客神通,便能叫人无法察觉。
她还是早点歇了从方丈面前逃跑的心思。
房顶上的瓦片看起来也有岁月了,只见怀谷方丈手上再结个法印,从这看起来要碎掉的瓦片里慢慢幻化出了一副棋桌。
一局残局。
黑白子绞杀在一起,似是纠缠着难以分离的树根,枯木般的冷香从棋盘中缓缓地浮上来,可以再落棋的地方并不算多,难以分清哪一方行将末路。
观鹤堂乃隐世门派不朽阁所建造,这副棋盘就是观鹤堂的缩影,其间构造,皆可以这副棋来随意改变。
怀谷方丈继续说:小友陪我将这局棋下完吧,若你赢了,我可以为你解答疑惑。
乌梦榆虽然跟着冬虚剑尊学过些棋艺,但她也知自己并非棋中大家,这怀谷方丈嘛,看起来就是那种棋道高超的人物。
方丈说笑了,我这点微末棋艺,就不在您老人家面前献丑了。
话音刚落,她脚下的房屋长廊皆成虚影,以紫微瞳术可以清晰地看见观鹤堂内部构造,她甚至可以看到裴闲
他被关在最里边的一间房,闭着眼,身上倒还看不出伤来,面色也算红润,但即使隔着这么远,乌梦榆也能隐隐感觉到他身上生机黯淡。
之前见到这位前辈之时,虽然被困在陨心锁链里,可他瞧起来修为高深,明夜刀法也是无坚不摧,这才过了几日
听风补充着:小乌,你昏迷七天了,也过了挺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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