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识逍:佛子今宵,许久未见。
今宵先行了一礼:实在冒犯,我大慈悲寺已无一人在世上,所以与施主重逢这一面,却想托付许多事情。
季识逍举起剑来:我来此只是有事想探明,你所托之事无论为何,恕我无能无力。
他拿出十方派的回溯法阵置于地上,当即虚空中结出了许多幻影来,将这百年间大慈悲寺所发生的事情回溯了一遍
扭曲的邪魔,大慈悲寺坚守的身影,空荡荡的梅与雪幻影飞速地回到了一百年前,画面却只停留在破军剑灵站在季识逍面前的那一瞬。
之后无论季识逍再怎么样用回溯法阵,虚影都不能再往前了。
一百年的时光,过去太久太久了,连回溯法阵这样的术法都再也不能回溯出过往之事了
季识逍站在原地,开始回想往日。
他其实很少回想往昔,既立过重誓,就该将过往的所有事情都遗忘。
可回忆的时候,还是有一种绵绵密密的,不易察觉却不曾消失的钝痛。
他也只能想起自己被晏浮瑾困在冰室之内,之后在婚宴上被剜下剑骨的时刻,最后是在黄泉渊醒来。
今宵也看向虚空里的幻影,像是又把百年来的事情经历了一遍。
季施主,我只是想让你将乌施主的剑带走,如今听闻归雪正在重铸剑冢,这剑也该回归雪的剑冢了。
季识逍手里的剑猛地对准了今宵,从他的胸膛之处刺进去一寸,血霎时就流了出来。
游荡在大慈悲寺里的邪魔见了血,越发狂躁起来,只是忌惮季识逍的剑意,只敢远远观望。
她的剑?你难道不知道一百年前往生洲发生过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她去还剑?
季识逍的神色阴郁无比,今宵脸上的神色却还是云淡风轻。
两人对峙了许久,今宵道:昔年,方丈们的打算,没有告诉任何一位后辈。只忽然有一日,悟悯方丈嘱咐我,从此以后大慈悲寺所有弟子都要听
乌梦榆乌施主的号令。他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后来方丈们归墟后,我等便听从乌施主的号令,等待诛灭破军剑灵的时机。
季识逍抽出了剑,剑尖在地上一顿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我不会去还的。
今宵:季施主,我也听闻过你身上的事,被破军剑灵所惑,在往生洲大开杀戒虽不知你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能重塑剑骨
但今日得见故人,我心甚慰。
季识逍扯了一下唇角,面容上随着光影飘移看起来明灭不定。
大殿里沉寂了许久许久,一道极其沙哑又冷冽的声音响起: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