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这样重归剑冢,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才来到的下一任主人。
那明明就是他的剑,明明就是他的。
季识逍恍然彻悟一般,又使出御剑术,往归雪的方向而去,到最后,连御剑术也不想用,而是用的归雪昔年的无影无形身法。
呼啸而来的风冷冰冰的,他总觉得,好像什么时候,他也曾这样,昼夜不休地往什么地方赶去,生怕晚了一点。
季识逍来不及细想,在深夜赶到了归雪剑冢前,他向孟越思发了一道传音鹤,便从剑冢里又找到了霜翘剑。
霜翘剑出的时候,月光也不及它的光明亮。
季识逍才终于脚踩在实地之上,而不是空空茫茫,如在云雾之上无处可依。
也是这个时候,他想起来,多年之前使用无影无形身法,生怕晚一点就赶不及的时刻,是他听闻归雪惊变,乌梦榆要嫁给别人的时候。
*
这几日的雨总是连绵不休,七彩音的楼阁之下满当当地涨起了水来。
白姝颐撑了把伞,在这绵绵的雨里,走向一座小小的灵堂,她将最好的朋友的骨灰,就放在这灵堂里。
百年来,每逢佳节,她总要去拜祭一番。
宗主,敌袭!急促的呼救声从遥远的雨幕里传来。
风忽然就变得猛烈了,将房檐上的风铃吹得叮叮作响,混着雨声显得天地里的一切都乱糟糟的。
白姝颐的心狂跳起来,却向将琵琶抱在自己的怀里,手指还未动,便看见雨幕里走来一个人。
这人周身皆被雨打湿,手中紧握着剑,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即使隔着雨幕,也能看出里边的沉郁来。
白姝颐往后退了一步,道:季识逍。
这是她未曾想过的故人了。
他不是早就死在一百年前的往生洲了吗。
白姝颐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他来此是为了何事,挡在灵堂之前,冷声道:季识逍,我念与你有几分故旧之情,请你速速离开七彩音,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的话音刚落,从四面八方的房檐之上,便探出了许多只□□,箭尖之上淬着剧毒,齐齐对准季识逍,在这雨幕里显得也是阴森可怖。
季识逍:让开。
白姝颐:灵堂只迎拜祭之人,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她的手高高扬起,只待一声令下,那些淬有剧毒的箭便会朝季识逍而去,这样森严的戒备,本是她为了防止七彩音再出现一百年前的惨案。
没想到这个时候,箭对准的却是昔日故人。
季识逍还是握着剑,一言不发的模样看起来随时要暴起出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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