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羿的手很长,单手接住之后转了一转。书册是摊开的,而他不是瞎子,随意那么一瞥都能看清上头的画。
尽管他知道闺房秘戏就是避火图,然而亲眼看到画面时他还是被狠狠地震了一下,那个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想象跟亲眼所见截然不同。想象中的男女之事带着未知的朦胧,可现实的画面直接而干脆。
听得外头的声音,梁轻鸢猜都不用猜,风羿下来了。
嗯?
她低头一看,自己把书册甩出去了?何时的事?
梁轻鸢偏头往外瞄去,风羿已接住画册,人也站好了。方才那画面一来,她太过诧异,哪里还会注意手上的动作。
自己为何会想到他,她是想跟他做这些事么?莫非,她少女怀春了?
吸气,呼吸,吸气,呼吸……
梁轻鸢暗自调整呼吸,使劲将面上的热意降下去。同他做书上的事,她倒不抗拒,至于缘由,兴许是自己习惯他吧。
她调整好呼吸才撩开帐帘。果不其然,风羿站在床前,规规矩矩地低着头,面上淡淡,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如描的五官迎着光,熠熠生辉。
视线往下挪。
他手上正拿着那本闺房秘戏,书册是合上的,霎时,梁轻鸢只觉得刚降温的脸又热了。但她是什么人,天巽国的六公主,尽管心里上羞涩,可在明面上,更准确说是嘴上,她绝不会表现出“羞涩”两字。
“嗯嗯。”梁轻鸢清了清嗓子,抬起纤长的脖子问道:“方才,你一定看到了上头的画面,好看么?”
风羿并没回话,而是躬身将书册双手递上。“还请公主将书册收好。”
梁轻鸢直勾勾地盯着他,接过他手中的闺房秘戏随手一扔,“为何不回答我的话,你害羞?”
从初见起,她便喜欢欺负他,想看他露出冷漠以外的神情。而面对他这一副顺从的模样,她只会更想欺负他。
她自上而下打量他,常年不见日头,他的肌肤很白,手指也白,且这双手生得极为好看,骨节分明,跟细竹节差不多。
犹记画册上正好有一副图与手指有关。
她抿嘴注视着风羿的手,他的手比画册上的还长,“哄”,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梁轻鸢猛地红了脸,又娇又羞,比胭脂上颊还绮丽。
风羿垂着视线,可即便如此,他也瞧见了她面上的红霞。隐隐约约地,他觉得自己猜到了她的心思。“若是没事,卑职得上去了。”
“你闭嘴。”梁轻鸢不悦地斥责一声,他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一开口她就想堵上它,“站过来些。”
“是。”风羿听话地上前几步。她是公主,她坐着,他自然不能站着,单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