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袖是明光寺的老香客了,僧人与她相熟,将平安符交与她后,看天色不太好,便想留她在寺中稍作歇息。
“不用了,我瞧着这雨下不久的,再说咱们坐着马车来的,淋不着。”钱满袖拒绝了,她心情好,又忍不住炫耀道,“早上还跟我儿子说了要早点回去的,他等不到人该急了,大师你还记得我儿子不?”
送行的僧人笑道:“陈小施主心善,又与舫净是好友,小和尚当然记得。”
“我儿子娶亲之后是越发稳重了,知道顾着家里了,对爹娘孝敬,对娘子爱护,我跟你说,别看他有时候不太正经的样子,其实可心细,可会照顾人了,就拿我们家儿媳来说吧,昨个……”
钱满袖还想继续说,被苏犀玉捏了一下手,这才停了,觉得自己跟个和尚说这些是不太合适,不好意思地笑着道:“那我们就先回了啊,多谢大师了。”
明光寺给的护身符装在一个印着佛纹的盒子里,上了马车,钱满袖就把盒子打开了。
里面铺着金色的软绸,叠放着几块白玉牌,她拣了一个出来,翻着给苏犀玉看,“正面是文殊菩萨,反面是你的生辰八字,得随身戴着,娘吃斋半个月才求来的,可灵了!”
苏犀玉从来没有过平安符,接过来在手里仔细看着,见盒子里只剩下两个,道:“怎么只有三个?”
钱满袖道:“咱们家就你们三个小的,可不就是三个。”
她说的这三个,就是指苏犀玉、陈译禾和陈轻语了,至于陈轻语嫁的那个,钱满袖再怎么嚣张也是不敢以长辈自居的,更不敢给人家送平安符。
“你姐姐这个,等年底了我让人给送过去。”钱满袖接着道,“天儿都凉了,回头入冬了更不得,这平安符贴身戴着太冰了,回去用香囊装着……嗨呀,这不是正好!”
苏犀玉身上正好带着一个白底绣花的小香囊,听钱满袖说着立马解了下来,她把里面装着的香丸倒了出来,单独装一块小玉牌正合适。
“喜欢吗?”
苏犀玉隔着香囊捏着玉牌,这其中的情谊像是一座山压在她心头,让她觉得沉重,又很温暖。
她暂时放任自己忘记心底的秘密,弯起眼眸点头,“娘给的东西,我都喜欢!”
她眼睛黑多白少,不管何时总是水汪汪的,像是噙着一汪清泉,弯起眼睛笑的时候带动双颊的软肉,看着又乖又软。
钱满袖一看她这样就想起自己女儿小时候,也是娇美可爱,可惜后来长大了,下巴越来越尖,就只剩下美艳了。
“娘的小乖宝啊……”钱满袖把盒子收了起来,又搂着苏犀玉亲昵地说起了话。
往前没走了多远,就听雨滴声嗒嗒落在车顶,钱满袖掀帘往外看了一眼,叮嘱车夫快一些赶车。
“怎么就下起雨来了。”钱满袖抱怨了一句,见苏犀玉学着她往外看,忙把她拉了回来,道,“别看了,等会雨别打进来了,上回着凉耳朵听不清了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