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舍得从他们两个人身上挪开目光的前台小姐姐笑得颤巍巍转过了头去。
还好除了前台没人认识她是谁。
盛柠脸颊一热,赶紧从地上跳起来,然后手用力将羽绒服衣往下一拽。
她不拽那羽绒服还好,一拽就又让人想起了刚刚乌龟那重重的壳往上一缩,把她脑袋都给吃了进去的场面。
服了这姑娘了。
原本刚刚再看到她的时候,心间涌出的那如岩浆般滚烫的柔软也全被打散,只留下眉梢眼底的浓浓无奈,和自心间至嘴角而来的舒心笑意。
温衍微微低了低头,指尖捻上眉心来回摩挲,手掌遮住眼帘,却没有挡住高挺鼻梁下勾起的嘴角和颤抖的肩膀。
盛柠看到他也在笑,简直又气又尴尬。
她咬着唇,愤愤指责道:“你还笑,都是你没完全接住我我才摔的。”
“我要真没接住,你刚就不只是屁股摔了。”
温衍嗤了声,敛下唇间弧度,只是眼里依旧有没来及褪去的笑意。
盛柠继续指责:“那罪魁祸首不还是你?你要不拽我帽子我能摔倒吗?”
温衍扯了扯唇角,眼睛往她腰间以下的位置轻轻一瞥,淡声问:“摔疼了没有?”
“你说呢。”盛柠故意说。
温衍听出她夸张的口气,冷哼了声,抬手惩罚性地摁了摁她的脑袋,嘴上嘲弄道:“这么平的路你也能摔,人才。”
盛柠往后一躲,捂着自己的头猛地退后几步,恼怒地瞪了眼男人,不给他碰的机会。
温衍收回手,勾着唇角,语气散漫且戏弄地说:“走吧人才,坐电梯了。”
“……”
盛柠跟在他身后乌龟似的挪动步子,嘴上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骂谁。
温衍已经按下了电梯,回头一看盛柠还在老远,啧了声催促道:“快点儿。”
盛柠本来就因为刚刚平地摔而内心不爽,该始作俑者不但丝毫不愧疚,反而还倒打一耙,于是她干脆停下脚步,手扶着后腰问他:“我怎么快?我尾椎差点就摔裂了你知不知道?”
温衍呵了声:“那要不要帮你打个120?”
“不用,到时候你报销医药费就行。”盛柠故作体贴地说。
这都能拐弯抹角地提到钱,简直服了。
于是温衍只能站在电梯里,一直摁着开门键,满眼不耐又无可奈何地眼看着这姑娘装模作样地扶着腰,用蜗牛的速度慢慢踱进电梯里。
电梯到层,温衍从里面先出来,然后盛柠又开始学蜗牛走路。
从电梯走到套房门口也有段小几十米的距离,温衍终于无法忍受,冷着声警告道:“盛柠,差不多得了。”
盛柠置若罔闻,一手扶着腰,一手还特别假惺惺地扶着墙,慢吞吞地作蜗牛爬。
着实把男人给气无语了,绷着下巴闷闷笑了两声。
脾气到头,他也懒得再跟这姑娘浪费时间,直接迈步上前走到她面前,阴影顿时笼罩而下,在她惊恐又不解的眼神下,弯下腰,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腿窝,轻轻松松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盛柠双脚悬空,等反应过来自己被公主抱的时候,温衍已经带着她往前大步走了。
对他的这个举动,她又是震惊又是呆滞。
她盛柠何德何能,能被老板公主抱着走一路。
温衍冷着脸往前走,走到房门口停下脚步,他要掏房卡开门,于是双手一松,又给盛柠原地扔下了。
盛柠差点又是一摔,回过神来,这才勉强刚好站稳。
温衍开了房门,也不等盛柠进来,自己先径直往沙发那儿走,而后脱了外套扔在一边往上一坐。
他靠着沙发,这才侧目瞥了眼还站在门口傻愣着的盛柠。
“不进来?”男人睨着她问,“刚刚还没演够?”
盛柠小步走进来,又关上了房门,嘟囔着说:“你知道我是装的,那刚刚还——”
温衍:“什么?”
盛柠双手往上一抬,对着空气做了个抱人的姿势:“——公主抱。”
她承认,她头发长见识短,没见过世面,这辈子除了小时候这么被盛启明那个渣爸抱过,还真没被谁这么抱过,所以就很不习惯,内心也不太平静。
“我刚抱的是公主吗?”温衍眉峰微挑,先是淡淡反问,然后再面无表情地说,“我抱的明明是个碰瓷的汤圆儿。”
“……”
盛柠不说话了。
她刚刚在楼下说自己是来拜年的,温衍让她上来拜,现在她上来了,拜年的祝福语是一个字都没说。
而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到这儿看到温衍之前,她的心情还很低落,觉得自己是大年三十全沪市最可怜的孤家寡人,但一见着温衍,低落没有了,而且他一说话她就想怼,怼得自己心情轻松又愉快。
怼完冷静下来,盛柠又开始纠结,该如何对温衍提出希望他收留自己一夜的无耻请求。
她环顾了一下套房,和小公寓差不多的面积,而且还做了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