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突然放轻的语调,这场荒唐的争论彻底落幕。
“好。”盛柠犹豫片刻,还是敬业地说,“明天我会起早一点,送温总你去机场。”
“不用。”温衍淡淡拒绝,“从明天开始好好过完你的年假,放完假后准时来上班。”
她没失业。
但心中的讶异却不比没有失业的庆幸之情少。
盛柠讷讷道:“可是我刚刚骂了你……”
他失忆了?
“骂就骂吧。”温衍自嘲地扯了扯唇,“我也确实是有病。”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自己在讨厌她又对她抱有浓厚偏见的同时,依旧不可抑止地一头深陷了进去。
蔑视她,却又违背了理智在爱她。
这本来就是疯了。
反正所有的正负面情绪都在身体内纠缠,最后变成了没有底线的妥协。
盛柠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从温衍的口中听到这种承认自己有病的话。
电梯门重新关上,盛柠这才如同解放般狠狠舒了口气。
她捂着胸口,不敢置信在刚刚跟温衍的对话中,比起恼怒,她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他那样的人,轻视她的同时又在怠慢她,可还是让她刚刚的心跳一阵阵地急促起来。
温衍说不用送,盛柠在初四那天早上就真没去送,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
自然醒之后下意识去找手机,查了下航班信息,估计这会儿飞机已经平安降落在燕城机场。
出于礼貌和问候,她给温衍发去信息,问他平安到达没有。
温衍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单短促:「平安」
那看来飞机没失事,盛柠将手机又丢到一边,展开双臂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继续在床上瘫着。
当临时导游的那两天给她累够呛,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盛柠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发了会轻松惬意的呆,宽松的裤脚因为她抬腿的动作脚顺着颠倒的重心往膝盖上滑,露出了还没消退的淤青痕迹。
虽然看着还是有点恐怖,但已经完全不疼了。
看着这个淤青,盛柠又想到那个此时已经回到燕城的上司。
又想起他用冷毛巾帮她冰敷伤口的时候半蹲在她面前的样子,以及他那只修长骨感的手搭在她膝盖上,被这一片淤青衬得更加白皙,就连手背突出的关节和青筋都让人难忘。
如果她不是学外语的,而是学美术的,估计已经把这只手给画了下来。
“……”
她用力捶了锤膝盖,直到又自虐般的捶疼了自己,本能的痛楚才好不容易盖过自己因为无事可做而产生的某些胡思乱想,最后蒙上被子,又睡了过去。
就这样在酒店一瘫瘫倒初七,盛柠在初七的上午和盛诗檬一起返回了燕城。
盛诗檬在飞机上问她这几天给温总当导游当得怎么样。
盛柠不想多说,只是敷衍道:“还可以。”
“我发现你和温总——”盛诗檬不想这样猜测,可又觉得实在蹊跷,“你不觉得你和他之间,哪怕没有我和温征的事在中间夹着,也有很多时间在接触吗?”
盛柠突然皱眉,抿唇说:“我也觉得。”
“然后呢?你们平时都没聊我和温征的事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他给我安排工作,我顺便赚钱。”
“没了?”
“没了。”
盛诗檬失望地摇摇头,戴上眼罩准备睡个小觉。
盛柠却突然口气严肃地问:“你觉得温衍,他有可能会包养女人吗?”
温衍转了性突然对她。
一个向来看不起她这种财迷的资本家突然对她好了起来。
为防止自己自作多情,她还是决定跟盛诗檬委婉咨询一下。
“啊?”盛诗檬突然掀开眼罩,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柠,下意识摇头道,“不太会吧,他那样的男人……”
但是她也不是很了解温衍,只是凭借单纯对温衍平时的印象否认,所以语气不是很肯定。
于是年初八上班这天,盛诗檬带着这个疑问去问了高蕊。
食堂里,高蕊仗着食堂人多又吵,直接大声而坚决地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盛柠嚼着嘴里的排骨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这种眼高于顶的高岭之花,一般女人都看不上,别说那种拜金女了。”高蕊说,“一个女人心甘情愿被男人包养,不要名分不要感情,那不就是拜金女图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