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糟心的原生家庭就不说了,就连自己唯一的一套房子都是从温衍这儿薅来的。
跟她比起来,他已经拥有太多东西了。
可温衍没说话,也不知是醉聋了还是在耍赖。
盛柠敛下情绪,他不放手,她就狠下心自己伸手推开了他。
“回去吧,我送你。”
然后她伸手,从座椅侧边抽出安全带,体贴地为他系上。
等安全带系好,盛柠打开车门,一只脚刚伸出车门,胳膊突然被男人拉住,然后她的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后背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低而沉重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盛柠眼睫微颤,否认道:“不是。”
他不甘的嗓音几乎是抵着牙发出来的:“那为什么你连试试都不愿意?”
“我不想试,我没那个时间。”她闭了闭眼,尽力淡定地说,“我跟你不一样,你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你开的车、你戴的表、你住的房子,还有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需要拼了命赚钱才可能买得起的,可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凤毛麟角。”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他哑声说。
盛柠无可奈何道:“我不信你不懂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要缠上来?你就这么闲吗?”
男人愣住,紧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有钱真好。”她突然笑了笑,语气突然变得讽刺起来,“我为了毕业的事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一想到毕业之后的未来就焦虑得睡不着觉,而你生下来就什么都有,根本不用考虑这些东西,才有时间喝醉了跑来我这里撒酒疯。”
盛柠只想把他赶走,全然没有意识到她的话有多伤人。
温衍今天喝了很多,酒意作祟,于是厚着脸皮再一次过来找她,放下了所有的姿态,说了好多平时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话,醒酒后甚至会后悔会难堪的话,却都没有直接请求她跟他在一起,只是想让她试试。
可饶是把姿态放得再低,也经不住被她这么说。
“……”
他松开了桎梏着她胳膊的那只手,盛柠利落从后车厢下去。
温衍没有再阻止,甚至在盛柠送他回公馆的这一路,他都没有再说话,神色僵硬而难堪。
他放下了所有的高姿态,醉着酒跑来这儿跟她坦白,可还是被她拒绝了。
盛柠其实很怕开车,尤其是之前在沪市的时候,有温衍坐在副驾驶上,开最低档的速度都怕,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开着温衍百来万的豪车,她竟然也不怕磕着碰着,一路上开得特别顺畅,就连红灯都没碰上几个,顺顺利利就到了。
她将他送回了公馆,也不管他还在车上坐着,下了车准备自己打车再回公寓。
往外走出几米后,盛柠忍不住回头看他。
温衍也已经下了车,站在地下停车场昏暗不明的灯光下,个子高挑,衣履精致,整个人看上去却都是狼狈的。
盛诗檬本来是想给盛柠打电话的,她姐实在是去的有点久。
但她就怕楼下的情况是那种情况,那她这个电话就打得很不道德。
盛柠不在,她一个人待在家里,电影也看不进去,最后实在好奇,甚至还跑到阳台那儿去往下看,想试试能不能看见那两个人在楼下到底搞什么。
结果只看到楼下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要不是照明路灯照着,整个车身都能隐在夜色里。
也就是说她姐和温总都还在车里。
一般来说两个互相有意思的人在车里待这么久,能干什么。
反正盛诗檬自己当初还没跟温征分手的时候,隐蔽性极高的车厢也能当成是调情的小场所。
在视线昏暗又空间狭小的车厢里,就连接吻都能让人全身酥麻,温征有个小习惯,他喜欢一边吻她一边揉捏她的耳朵,吻完之后还在她耳边笑一声,故意问她喜不喜欢。
盛诗檬那会儿在温征面前的人设还是清纯女大学生,所以会故意羞涩地低下头,轻轻捶一下他的胸口,撒着娇嘟唇说不喜欢。
他特别吃女孩子口是心非的这一套,然后又会笑着吻上来。
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是谁骗谁比较多。
如果把她和温征交往的这段时间当做是一场沉浸式的恋爱游戏,两个人互相较着劲,都想拿到所谓的掌控方,将对方牢牢吃定,这样在关系结束之后,自己能保持完全的体面和对方告别,不会是狼狈的那一方。
现在看来好像是她做到了。
但是赢了也没有很开心,反倒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正当她不自觉想到温征的时候,楼下的车子开走了。
盛诗檬不禁疑惑,难道盛柠今天是要跟温总一起过夜吗?
她从阳台上又走回到沙发那儿去拿手机,如果盛柠今天外出过夜的话,应该会跟她说。
但是没有。
盛诗檬心不在焉地将电影看完,等电影看完,盛柠还没回来。
这下总算有点理解盛柠平时一个人在公寓等她和温征约完会回来是什么感受了。
盛诗檬只好又去洗漱,最后弄好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盛柠终于回来了。
“姐?”她楼梯走了一半,又赶紧下来,“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盛柠淡淡说:“我送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