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婶的钱是钱,我的钱便不是钱?姜宛卿道,一百二十文,能拿我便拿了。
拿去吧拿去吧,大婶一脸肉疼,我权当开个张。
姜宛卿伸手跟羽林卫借钱,她手上没有这些零钱。
羽林卫的钱还未掏出来,一角银子已经扔到了大婶的摊子上。
那银子光洁耀眼,足有二两之多。
姜宛卿抬眼一看,是风昭然。
大婶拿在手里又是喜欢又是发愁:这这我哪里找得开?
不用找了。风昭然道。
大婶又惊又喜,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善人啊,大善人啊!
姜宛卿拉着风昭然走远些,低声道,殿下,你这么一弄,妾身在这条街上就没办法讲价了。
风昭然:你是姜家的女儿,哪里学来这讨价还价的本事?
姜宛卿很想说,上一世拜你所赐。
但最终还是道:天生就会,其实这布只值一百文,一百二十文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
毕竟现在咱算有钱。
风昭然微微低了低头,一笑。
姜宛卿上一世就发现了,他好像很不习惯自己笑,每一回露出笑容之时,总是要先低一低头,而且几乎都是一笑即收。
比如此时,他抬起头来,脸色已经很是平静寻常:你买这种布做什么?
自然是做衣服。
风昭然皱眉思索了一下:眼下风行这种布料?
姜宛卿:嗯。
丝绸锦缎雍容华贵,宽袍大袖飘逸出尘,但加起来都不如一套土布衣裳结实耐操。上一世里,姜宛卿才上了一回山,衣裳就破得不成样子了。
姜宛卿先去了一趟当铺,把金钗和金耳环一半换成了碎银子,一半换成了铜钱。
金器永远是最好当的,按市价折算,童叟无欺。
还要买什么?风昭然问。
姜宛卿看他一眼:殿下不会是打算陪妾身逛街吧?
一句不是已经习惯性到了嘴边,风昭然斟酌一下,道:孤来体察民情。
此言并非撒谎,他确有此意。
但陪她逛街,也无不可。
可行,这次心中没有绞痛。
姜宛卿只觉得他像是隐隐松了口气的模样,好像刚回答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