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卿脑海里的一团乱麻,仿佛因为这句话抽中了线头。
线头直往下坠,冰冷幽深,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盘成一团,像是就地扎根。
她一直以为夫妻不和这场戏码,演出来是为了方便兵分两路,各自行事,比如她搞法事负责安置灾民,他修何堤给灾民生计。
她还想过这是他让她打入姚城内部的意思,可以给他套取不少消息。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宋延拍拍她的肩:你表哥说得对,这种时候你去了也没什么用,保住自己无恙,才对得起殿下这一番良苦用心。
姜宛卿给这拍了两拍,倒是清醒了一点。
不对,没有这种可能。
风昭然是喜欢她的,这点她已经知道了,但这种喜欢排位不高,最多只有第三。
前两名依次是皇位和他自己。
若说风昭然在自己稳当的情况下扶她一把,她是信的,但像这种自己死了也要保她平安,那便是天方夜谭。
风昭然不会有事。
宋延都猜得到杨遵义要下手,风昭然会猜不到?会没有防备?
那场法事中,庆州灾民蜂拥而来,里面不知夹杂了多少扮成灾民的南疆军,堤岸上看似全是百姓,但事实上早就有一支人马固若金汤般保护着风昭然。
更何况未未还跟在风昭然身边呢。
舅舅说得是。
姜宛卿呼出一口长气,自己也不知道方才到底是惶急个什么劲,简直像是鬼上身似的,除了想去亲眼看一下风昭然,竟然没有一丝旁的念头。
此时缓了过来,她才发现手里居然一直没有松开那支铜钳,里面的核桃已经夹得支离破碎,她掏出来放到宋延手心里,舅舅尝尝,碎是碎了点,味道挺好的。
宋延:
三天后,风昭然被裹得严严实实,从马车上抬下来,回太守府养伤。
姜宛卿领着蒋氏等人站在内院前迎候。
两人目光交汇。
分别数月,乍然相见,视线都不是很听使唤,下意识想将对方看得更清楚些。
不过这胶着的视线在旁人眼中看来,倒显得针锋相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风昭然半躺在软椅中,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娘娘没想到吧?孤还能活着回来。
姜宛卿:可不是?本宫差点儿都让人准备纸钱了。
风昭然冷冷地:当真是毒妇。
姜宛卿谦虚:哪及得上殿下半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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