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龄一直盯着姜宛卿看,都说五妹妹随着殿下颠沛流离,很是吃了些苦,怎么看起来这气色倒比在京城时还好些?
姜宛卿微笑:姐姐有所不知,在外头什么都要自己亲手做,砍柴挑水洗衣做饭,一样都不能落下,动得多了,胃口倒真的比在京里好,眼看着就长胖了。
我还听说你在姚城打着我的幌子做了不少事啊,听说姚城人都把你当女菩萨拜呢,怎么舍得离开?还有,殿下此时身在何处?你们是夫妻,你不跟他同甘共苦,怎么抛下他一个人回来了?
龄儿,戚氏唤了一声,你妹妹只是个弱女子,又不能上阵杀敌,打打杀杀本就是男人的事,她早该回来了,也免得我与你们父亲提心吊胆。
说着,戚氏握住姜宛卿的手:好孩子,回来了就好,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姜家的人,只要待在姜家,是是非非都与你无涉。
姜宛卿这才意识到一件事,她们都不知道风昭然也回了京,只以为她是通过姜家钱庄逃回了姜家。
姜元龄不知道也就罢了,父亲连戚氏都瞒住了?
姜宛卿一直以为戚氏是姜家真正的主人,戚氏打点着姜宅的一切,连姜述的事情都一手包办。
姜宛卿以前总觉得姜述像是一只被戚氏精心伺养的公牛,最大的爱好和本事就是孜孜不倦地和小妾们生孩子。
此刻才明白,姜家的主人一直就是姜述,戚氏手段再厉害,也只限在后宅之中。
我其实是奉命而来的。
姜宛卿取出了那封信,它像是命中注定要被送给姜元龄的。
姜元龄看完之后,眼圈儿迅速红了:我就说他不可能不回我的信,只是被战事所阻,他的信送不过来!
她马上转向急急望着戚氏,母亲,昭然哥哥心里是有我的,他正盼着我们去救他
龄儿,都说了这些是男人的事,我们妇道人家不必管这些。戚氏打断她,再不喝,汤都要凉了。
姜元龄含泪,可是
嗒地一下,戚氏搁下了汤碗,沉下脸,莫忘了你而今是庆王妃。
姜元龄登时不敢再哭了,抖着手端起碗,乖乖喝汤。
戚氏柔和了面色,问姜宛卿:五姑娘怎么不喝?
姜宛卿忙端起碗来。
戚氏常喝的八珍汤与寻常的八珍汤不同,不知道用了法子炮制,不单益气滋补养人,还闻不见什么药味,也不苦,反而泛着一丝清润的甜。
周小婉生病的那段时日里,戚氏不单四处寻医问药,连自己常喝的八珍汤也赐给了周小婉,那是周小婉最后一段药罐子时光里唯一尝出来的甜味。
有时候周小婉精神好些,还会让姜宛卿也喝一点儿,说是对身体好。
上一世,姜宛卿生病的时候,戚氏也是时常让人给她送八珍汤。
后来她旁的药都苦得喝不下了,唯有八珍汤还能入喉,算是陪她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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