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卿犹豫一下,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顺着他的力道起身。
别后大半年没见了,风昭然每月会有一封信送来,经由姜述转交姜宛卿。
信上会有一些卿卿我我之辞,不过那应该是写给姜述看的,风昭然本身并不是擅长甜言蜜语的人,故意写这种信大约是为了显示姜宛卿在他心中的份量。
姜宛卿便也配合地回一些思君如满月之类的废话。
此时四目相望,姜宛卿一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风昭然好像更白了。
风昭然一直是白的,除在在荒园那阵亲自动手砍柴做饭时肤色稍微正常些,任何时候都是带着一点虚弱的苍白。
而此刻他的脸色白得仿佛半透明,像是被妖怪吸干了血似的。
好像还瘦了。
只是他的脸部线条像锋利凝练,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瘦不瘦都看不大出来差别。
两人皆是宽袍大袖,袖口覆着手,旁人看不到,姜宛卿大着胆子,顺着他的掌心握了握他的手腕。
明显握到的是一把骨节,当真瘦了。
风昭然反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秋风乍起,吹起衣袖与袍角,所有人都看到了太子与太子妃在衣袖底下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姜元龄整个人晃了晃,像是要晕倒。
风昭然当夜留宿在姜家。
他人已微醺,半带着醉意,歪在榻上。
下人捧着铜盆跪在旁边,姜宛卿拧干布巾给他擦手,吩咐嬷嬷去准备醒酒汤。
熬浓些,风昭然懒懒地,孤今日高兴,喝得确实多了,头疼得很。
姜宛卿说备醒酒汤只不过是走个过夜,顺便把人支开,此时闻言让人退下,问风昭然:真喝多了?你没有先服药?
空虚说孤近来不能服药
风昭然抓着姜宛卿的手,微微有力便将她拉到了榻上,他的眸子水光莹莹,有些迷离,唇色也比平常红润一些,声音因为低沉而显得有点沙哑,卿卿,这么久不见,可有想过孤?
这样的风昭然就像一盏醇酒,盏是琥珀盏,酒是葡萄酒。
殿下很快就要改口了,姜宛卿垂下视线,转移话题,不能再称孤,要能朕了。
风昭然的呼吸里带着点酒气,他将姜宛卿拉得近一些,近到息息相闻。
他的目光灼灼,混合着渴望,姜宛卿不由自主有点退缩。
但风昭然只是将她揽在了怀里,头搁在她的肩上,轻声道:卿卿,他们都死了。
孤曾经发过誓,要让所有欺压过孤的人,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他们都死了,孤原以来孤会很痛快,但是并没有,孤只觉得皇宫里空空荡荡的,恶鬼没有了,人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卿卿,孤只有你了,你别走好吗?入宫陪孤吧
孤是太子,你便是太子妃,孤是皇帝,你便是皇后只有侈是孤的,只有你能陪着孤,长长久久,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