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两世里的凄凉都于此刻汇聚,姜宛卿倒转了剑锋,贴上自己的脖颈,我再跟着你,只有死路一条。
她凄然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放我离开二,带我的尸体回宫。
住手!风昭然急道。
他才踏上一步,空气里便多了一丝血腥气,是剑锋割破了姜宛卿脖颈上的皮肤。
这一剑像是直接捅在了风昭然身上,他僵硬了一下之后连退三步,同时大喝:来人!
房门大开,空虚拎着医箱,跟南疆军如今是御林军一起闯了进来
屋子里的灯火被点亮,光芒水一样弥漫开来。
空虚一眼就瞧见姜宛卿颈子上架着的剑,以及沿剑身流下的一缕鲜血。
空虚失声惊呼:娘娘!
姜宛卿像是看不到空虚,只看着风昭然,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让我走。
风昭然死死地盯着那缕血痕,眼眶里像是要绽出血丝,他像是困兽般喘息:不,你不想死,你拼命想从朕身边离开,就是因为你不想死你不会真的自尽。卿卿,别逼自己,也别逼朕,放下剑,我们好好说
没什么可说的了,只除了一句话。
姜宛卿声音轻极了,眸子里像是哀伤,像是凄凉,又像是怜悯,这眼神几乎有一种慈悲之意。
风昭然,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不是梦。
那是我真实的一生。
那样的眼神让风昭然由衷地感到恐惧,他伸出手想阻止姜宛卿。
但没有人比姜宛卿更接近那把剑,长剑在颈上一转,姜宛卿像是一只折翼的蝴蝶,像一朵飘零的花瓣,委落在地上。
长剑落地,发出当啷巨响,震得风昭然的两耳轰鸣,脑海里一片雪亮。
风昭然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
风昭然陷入了漫长的梦境。
只是这一次和以前不同,他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再也没有旁观的视角。
他完全就是梦中的人。
梦中那个被抱养到坤良宫的太子受尽欺凌,养出了一副最最阴森冷厉的心胸,天下所有人在他眼里皆带着深黑色的恶意,看一眼都让他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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