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低着头,再加上之前的蜀中平叛还有后来的打压姜家陛下将自己掏空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了。
姜宛卿久久没有说话。
她坐在椅上,仿佛已经凝成了一具塑像。
其实当初回京之时,她便发现了他削瘦了不少,在云城见面的时候,他更是瘦得连衣裳都挂不住,肌肤也是极不正常的苍白。
但那个时候她一心只想着怎么离开,还以为他是因为两场战事挨得太近,操作过度,所以清减。
我想去看看他。姜宛卿手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人和人之间的缘份有时候也是这样,在热腾的时候没有珍惜,等到凉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皇帝落葬,地宫便要关闭,从前阴阳两隔,后人只能在地宫门外祭祀。
但空虚却打开了地宫大门,这里竟然没有被封死。
陛下说,他一直在等娘娘来。空虚道,现在娘娘来了,他想必会很高兴。
许多帝王登基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修陵,要将自己生前的奢华尊贵全带进地府中。
风昭然是个例外,他的陵寝修得十分简单,一如他的衣衫样式,或是后世有盗墓来此,绝对想不对这是一座皇陵。
空虚将灯笼递给姜宛卿:贫道就在外面,娘娘若是害怕,可以喊一声。
姜宛卿接过灯笼。
墓中有长明灯,光芒虽然黯淡,但不至于一片漆黑。
她没有害怕,甚至没有伤心。
心大约真的是被冻住了,感觉不到痛楚,只是觉得冷。
她走向棺椁,灯笼微微晃动,姜宛卿的视线落在上面,忽然伸手轻轻拔动了一下。
这只是一盏普通的宫灯,当然不可能像走马灯那要转起来。
她慢慢地想:哦,那盏在姚城买的走马灯带回了东宫,一直放在库房里,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这个念头像是一根引线,冰封的心脏开始跳动,麻木的情绪开始复苏,眼泪在她察觉之前就涌了出来,视线一片模糊。
风昭然她的手抚上棺椁,泪水大颗大颗滴落在上面,现在我真的是寡妇了
她以为她不会这么伤心的。她以为他已经是被她抛在身后的过往,是她被甩在身后的命运。
她以为他已经跟她无关了。
可为什么还会还会这样难过?
风昭然,下辈子我们都投生在乡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