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等到了小会,见着她没有说话,脸上笑容多了些,看来你是不乐意了?
他故作感叹,长乐王是朕的阿叔,年岁虽然大了些,但为人诚恳忠心。这么多年,朝堂上朕从来没有见到他办错过什么事。
白悦悦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要是说媒拉线的话,不是该说长乐王长得好,不花心么?说他忠心干什么?
陛下,现在陛下没事了么?她答非所问,手指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元茂微愣,面上那虚浮的笑容微微有些减退。到现在他自己都忘记方才他是如何撕心裂肺的重咳过。喉间被他强行压下来的痛楚,随着她关心的话语又渐渐的有了升腾起来的趋势。
心中原本的暴怒生出了久违的酸涩,内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喜悦。
至少她此刻没有一门心思在别的男人身上,倒还在乎他的身体。这股情感糅杂,将原先的暴怒抵消了些许。
白悦悦见元茂停了话语,看着她,眼神晦涩。她在他的注视下广袖下的手臂连带着背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汗毛倒竖。
那边僧人们的梵唱还在继续,在一片旃檀的烟雾缥缈里,元茂的面貌越发的模糊。
整个人都有些烟火缭绕,仙气是算不上的。他整个人平静的时候有那么一股清隽的温文尔雅,但就是和仙没什么关系。
陛下?白悦悦强行忍住搓手臂的冲动,陛下要是御体尚未完全恢复的话,还是去休息一会?
你很关心我如何么?
元茂突然开口,面前少女略有些惊讶,下刻就笑了,这是当然了,小女是陛下的臣民,自然是会关心陛下的安危。
元茂感觉到心酸胀的厉害,无尽的酸楚。
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咒他?
他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在她那张笑靥之下的真正心思是什么。
若是冠冕堂皇的话,就她这个年纪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一些。
白悦悦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重了,她想要往后撤,离元茂远一点。但是左右都没有多少人,僧人们坐在大殿里唱经,也没见得有人出来。在元茂眼皮子底下挪开点,难度太大了。
怎么了?
他向来喜怒不直接表露在面上,若是真正十几岁的他,多少还会留一些情绪表露在面上。可是他已经是掌权十几年的帝王,除非失控,否则只要他想,那么旁人只会看到他想要别人看到的。包括她在内。
看上去你有点怕?
他说着,脚步往前踏了一步。
白悦悦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威压铺面而来,她脸上都快要皱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