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不好在前面带路。白悦悦不好得罪元茂。
她玩游戏肆无忌惮,宫里有时候也顶撞他。但她一直很明白里头的分寸,绝对不会在人前就让元茂没了脸面。
长乐王见状,先放开手。元茂的手握在她的手腕上,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
白悦悦故意轻轻的嘶了一声,从牙齿缝里往里倒吸气。
他恨不得碾碎了她,完全融入他。但听到她那声痛呼。到底是松开手了。
元茂松手松的艰难,他抬目去看长乐王,长乐王头戴着帷帽,面前垂下的轻纱被他拨开,平静的轻轻垂首。一如他在朝堂的模样。
元茂极其欣赏他这幅姿态,此刻有极其痛恨他这模样。
白悦悦才觉得手腕上一松,马上走到前面带路。
家庙里的比丘尼见到她回来,身后还跟了两个男人,顿时脸上惊骇欲死。比见着厉鬼都还要可怕。
白悦悦打发比丘尼去把她那套茶器拿过来,请他们到了邻着自己居所的茶室。
但凡修行的,只要不是苦修,讲究点的,都有那么一间茶室。
此刻饮茶都是煮茶,茶饼也是宋国来的。从南朝运过来到了魏国,身价都要翻不少。
她对茶汤不甚在意,要不是夏天,喝些带点苦味的茶堂正好消夏,她根本就不会碰这个东西。
茶饼丢到茶碾里碾碎,然后小心倒到茶炉上正在烧的水里。
她垂首里,从领子里垂出一段颀长白皙的脖颈。她认真专注的盯着面前的茶汤。秀丽又纯净,纤浓得宜,美好到了极致。
元茂注视她,转而去看长乐王。
阿叔在这里,朕实在是没有想到。
元茂话语里蕴含隐隐的威压,从字句里溢出。
换了旁人,此刻已经满脸惶恐跪伏在地,但是长乐王只是垂眼,臣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元茂压在凭几上骤然收紧,手背上青筋凸起。
那股前生的暴怒又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包裹。比起前生的暴怒,他怒不可遏里夹杂这不可思议。
他始终想不通,白悦悦是怎么看上那两个男人的。
但现在这股暴怒却和前生并不完全一致,长乐王是个德才兼备的人,也有足够的本钱,让女人喜欢,付出真心。
她如果喜欢长乐王,倒是一切都理所当然。
元茂只觉得荒谬,明明前生两人不说针锋相对,也毫无瓜葛。今生就怎么变成这个局面?长乐王也是个谨慎的人,前生被不孝子逼到了绝路,干脆去官称病不出。
这样一个人,竟然也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
元茂隐约觉得喉头有股瘙痒。